第四十六章 晚宴前

“剑？”卡尼尔惊疑道，“这把剑确实蕴含着很奇特的气息，但是……”

艾尔斯点点头，“没错，述求力量的并不是我，而是西尔兰第一王女。第七魔女明明很清楚这一点，但她戏弄了我们。她让第一王女支付了无法想象的代价，却将力量送给了我。”

卡尼尔眉头紧蹙，一直以来魔女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她们诞生于何处，更不知道她们有何目的。

微泯了一会，卡尼尔问道，“第一王女付出的代价是？”

“白羽剑被封存在秘境的魔法禁地中，破除禁制需要灌输大量魔力，但我们二人体内的魔力不够，于是第一王女便想到一个办法，只要这里还存在第三人，破除禁制的魔力就足够了。”

“难道说？”卡尼尔立刻就会过意来。

难怪艾尔斯会说第一王女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们就是在那时……

注意到卡尼尔神情的变化，艾尔斯点了点头，叹声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第一王女与我**……生下了一个孩子。然后我与她相伴五年，一直等待着孩子成长，让他与我们一起破除禁制，得到力量后离开秘境。”

艾尔斯微微捏紧了白羽剑，“对于我来说，爱上她很简单，因为相处久了自然就不愿分开了。我清楚的记得，最后看真相的她有多么的绝望。白羽剑的力量如此强大却不能为她所用，我触碰到白羽剑的那一刻，便突破了五级战士的瓶颈。”

“所以我也决定了，从此以后化身为剑，只为了守护她而活。但她却心灰意冷，与我在星守帝国混混僵僵的渡过了五年。因为突破为了五级战士，一时间我在星守帝国声名鹊起，但在旁人眼中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只有我知道她的身份。”

“她是王女，本是应该万人瞩目的存在。我爱她，所以不愿再带着她继续这样下去，最后我将她送回了西尔兰。”回忆起过往，艾尔斯痛苦的捂着额前，“然后我作为星守帝国人，放弃一切尊严，跪在西尔兰国王的袍下，宣誓对西尔兰帝国终身效力，只求能与她在一起。”

“但最后却是被国王痛斥后赶出了大殿。”艾尔斯惨淡一笑，“五年前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她回到了西尔兰，我也永远无法离开西尔兰了。”

艾尔斯戏剧般的一生，到了现在命运也捉弄着他。

听完这个故事卡尼尔不禁感慨万千，轻叹道，“这才是你真实的心魔。心魔不会让你发狂，只会让你无法离开西尔兰。”

“我在王都流离失所的那段时间，柯洁特公爵收留了我。作为公爵的随从，在每年西尔兰的国会上，我可以在队伍中远远的看见第一王女出席。虽然无法根绝心魔，但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

听完所有的话，卡尼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帮助艾尔斯，却着实爱莫能助。沉默片刻，只能无奈的拍了拍艾尔斯的肩膀。

“西尔兰王族的关系链很复杂，即便是柯洁特公爵那样的人物，恐怕也无法插手过多。能收留你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艾尔斯点点头，“这些我很清楚，当初柯洁特公爵只是收留我，都不止一次被国王弹劾。柯洁特公爵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

“是么……”卡尼尔干笑一声。

但话题实在是令人沉重得笑不起来，艾尔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是那第七魔女也恨不起来，因为没有她也就没有艾尔斯爱上第一王女后继。艾尔斯有的，只有与心爱之人隔如海天一般的无奈。

“你……后悔过吗？”

艾尔斯遥遥头。

“唉，真是痴儿啊……”卡尼尔长叹一声，“不过你这般遭遇，倒是与我那小徒儿颇为相似。”

艾尔斯顿时愣了愣，随后便想起了一直都跟在卡尼尔身旁的少年，“那孩子？”

“是的，他叫做诺秋。虽然如今只有十四岁，但他在剑术上的天赋和悟性甚至与你不相上下。”卡尼尔道。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卡尼尔笑笑道，“与你的经历相比，他毫无背景无权无势，自身又实力低微。同样困在绝地之中，拼命逃出来却又招人诽谤，差点便命陨当下。”

艾尔斯眉头微皱，没有插嘴继续听卡尼尔说下去。

随后卡尼尔便将诺秋在洲际深渊的经历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艾尔斯，与柯洁特公爵之女相关的也没有任何隐藏。

少年少女被困在洲际深渊中近百天，那种绝望感，无需言语便能蔓上心头。拼命活下来之后，却又因为权势斗争遭遇杀身之祸，最后还因为身份之间的差异选择远离……

“原来莱史蒂娜小姐回来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他啊！”艾尔斯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他们之间居然发生过这些事……”

“是啊，但我徒儿的做法却是太过于成熟，有时候我甚至无法将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

艾尔斯沉声道，“他舍得放下。但那些割舍不下的情愫就会变成心魔隐疾，就像我对你一样。”

“所以这次我带他来拜访柯洁特家族，目的之一便是让他彻底割舍这一切，如果他能做到，我就能预感他未来的成就将远远超越我，甚至超越我另一个弟子。”

艾尔斯迟疑道，“另一个弟子？”

“啊啊，那些家伙现在风光无限，我这个师傅他那里还记得……不谈他不谈他。”卡尼尔打了个哈哈。

接着卡尼尔又正色道，“最后言归正传，我告诉你的这一切也只是希望你也能学会放下。当然，这只是我的话，无论如何也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放下……么？”艾尔斯呢喃道。

“好了，话就谈到这儿吧，有人来接我们了。”卡尼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灰。

这时视野边际遥遥的看见一人急速奔来，那是柯洁特家族的近卫骑士长斯安。一路追逐着二人，到现在才赶了过来。

虽说殿位骑士也有五级战士的实力，但骑士擅长的守护他人，拥有极高的防御技巧，贴身作战也丝毫不弱于其他派系，在移动速度上自然就不及大剑豪了。

不过斯安抵达现场之后，见到的只有一地的废墟，以及犹如老友洽谈的艾尔斯和卡尼尔。

茫然的问道，“你们已经打完了？”

“不然还等的磨磨蹭蹭的赶到吗？”卡尼尔笑呵呵的走上去拍了拍斯安的后背，“小家伙身板倒还硬朗，走了回去了，接下来柯洁特家族还有宴会等着我呢！”

说完，卡尼尔便摇摇摆摆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艾尔斯促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接着也迈步从斯安身边经过。

知乎一声，“走了。”

“喂，你这家伙没事了？”

艾尔斯没有回答，只留下了满头雾水的斯安，“到底发生什么了事儿？心魔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疑惑的遥遥头，只能又跟着二人打道回府。

在柯洁特府邸中，修斯林给诺秋安排了一个空房，随便也将他师傅的房间安排在了旁边。

在今晚柯洁特家族确实有一个晚宴，此刻天色还尚早，佣人就已经开始在院落中准备宴会需要用到的东西。诺秋在房间中，也能听见外面搬运物品时的嘈杂声。

诺秋从来都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实在无事可做，便在房间中空手比划起卡尼尔教他的几招剑技。

立劈，横挥，回转……

几个动作都非常基础，即便是丝毫没有接触过剑术的人也可以模仿得很好。这应该是剑术入门的最基础。

但之前卡尼尔给诺秋演示的时候，剑技除此之外似乎还存在着什么，那是一种诺秋现在还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诺秋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找寻其中那说不清的东西。

很快诺秋便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一遍一遍的练习。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屋外徒然传来“哐当”一声，似乎是什么被打碎了。

“你这下人有没有长眼睛？要是伤到本小姐怎么办？！”

“对不起……”

屋外争吵声也随之而来，听声音似乎是两个女孩。

诺秋从练习中回过神来，出门查看情况。外面果然是两个女孩，一个很大的瓷器摔碎在了地上，女仆装扮的小个子女孩焦急的道歉，但另一个身穿礼服的女孩显然不愿意放过她，抓着前者的头发不断责骂。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您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仆人……”小女仆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哭腔。

“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你来出出气！”

说完，扬起手就准备一耳光抽过去。

“住手！”

诺秋急忙出声阻止，但那礼服女孩并不打算停手，一巴掌将小女仆抽倒在了地上。随后才随着声音的方向发现了诺秋。

“你是什么人？”

没有理会她，诺秋几步跑到小女仆身旁查看情况，急忙将小女仆从地上扶起，“你……没事吧？”

小女仆的脸上很快就浮起了红印，眼里夹带这泪光，一手遮挡着一边说道，“我没事……谢谢少爷。”

此时的诺秋的穿着也是一件黑色礼服，一直没换，礼服女孩上下打量了诺秋一番，哼哼道，“你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吧，我叫艾雯·布鲁斯，来自布鲁斯家族。你是什么人？”

诺秋眉头微皱，回道，“我叫诺秋，来自闹海商会。这里发生了什么，有必要动手伤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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