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矛盾心理（下）

肖銮谰：其实也不是了。自从章冰和林渔儿辞职后，我就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也颓废了一段时间，虽然我每天坚持学习、阅读，但总是会心不在焉啊！

贾鸣人感到失望，他原以为肖銮谰最近无心学习是因为受到了他的影响，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让肖銮谰无法专心于学习或工作，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会感到开心，至少他会认为肖銮谰开始对他萌生了情愫，可现在听到肖銮谰给出这样的回答，他心中一阵失落和不满。

但他哪里知道，在感情这一点上，肖銮谰和许多女性一样，爱口是心非。她明明知道就是因为与贾鸣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才导致她在学习和工作上的分心，然而，现在的他与她，都不懂彼此，都在防守着自己心里的那道屏障。

窗户纸一旦捅破，后果有些不堪设想，可肖銮谰心中既害怕又期待，她期待着与贾鸣人的最终结局，又害怕贾鸣人有一天会和她发展成恋人关系。

在与肖銮谰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那颗小鹿乱撞的心不知道贾鸣人是否也有过。肖銮谰只知道自己对贾鸣人的心已经不一样了，她极力想控制局势的发展，可有时候结果总是让她感到出乎意料。

贾鸣人未再接话，这让肖銮谰觉得他是一个怪人，总是可以在聊天中说断就断，没有结局，没有收尾，更没有为什么。

金秋十月，中旬，刘神帅终于归来。

肖銮谰：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刘神帅：怕我自离是吧？

肖銮谰：是啊。老贾还担心你的工作周老板会让他来接手呢！

贾鸣人：是啊，幸亏你回来了，不然真的会搞死我的。

刘神帅：做微信公众号是不是好想死啊？

贾鸣人：感觉没劲。

刘神帅：我都已经麻木了，好不容易涨了几个粉丝，今天一发推文，结果粉丝又跑掉了。

肖銮谰：呵呵。

贾鸣人：你回来就好了，我就不用再管它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都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刘神帅：哈哈。

刘神帅：咦？小谰，公司好像来了一个董事长助理啊。

刘神帅在电脑上查看着公司的员工动态，销售部的美导来来去去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稀奇，但在这样的小公司里突然新增了一位董事长助理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让人感到惊讶。

肖銮谰：是啊，你会见识到她的厉害的。

刘神帅感到好奇，他看了看肖銮谰后又看向贾鸣人。

刘神帅：怎么了？

贾鸣人：快受不了了。

肖銮谰：这几天老贾要被她气炸了。

刘神帅：这么厉害！快说说。

肖銮谰：我不想评价他人，但你如果一定要我说说她的话，我只能说她是一个没有礼貌、爱装腔作势、有几分姿色却毫无实力的人。她喜欢一到企划部就趾高气昂地嚷嚷“贾鸣人，那个广告做好了没有！贾鸣人，那个册子什么时候做好！贾鸣人，我要的东西下午给到我！”呵呵。

肖銮谰有模有样地学着那位董事长助理的腔调，给刘神帅做了一回情景再现。

刘神帅：哟，这么拽，让我来瞧瞧她是何方神圣。

刘神帅打开了员工信息管理后台，一边查看此人的信息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刘神帅：严助理，87年生人，毕业于卫校，身高158cm，体重48KG。她的薪资竟然达到了5K啊，各位！

肖銮谰听到此话后心中一阵愤懑，她为自己感到不值，每天工作至筋疲力尽，可她连5K的工资都没拿到过。

肖銮谰：不行，我也得申请加薪！

刘神帅：那就申请呗！

贾鸣人：我看通过的机率不大。

贾鸣人的话如一盆冷水泼在了肖銮谰的头上，此事她对贾鸣人有怨恨，她认为，贾鸣人作为企划部的领导，理应为自己手下的员工谋谋福利，争取争取加薪的机会，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甚至似乎连试一试的心都没有。

贾鸣人自从升职为“总监”后，他就为自己争取了加薪，而在此之前，他未升职的那段日子里也曾经不止一次向周老板提及过加薪一事，结果当然如他所愿，这一点肖銮谰特感好奇。

她想知道一个不善言辞之人是如何为自己争取利益，又是如何与周老板谈判的，但每当肖銮谰试探着向他讨教此事时，贾鸣人总是推诿，拒绝回答。于是，这件事在肖銮谰的心里也就成了一个谜。

肖銮谰：不管能不能通过，得先试试。

说着，肖銮谰就在系统中录入了自己的加薪申请，她带着有些忐忑的心情等待着结果。

事实上她早已经心中有数，对于申请涨区区500块钱工资的这份申请表来说，它被原封不动打回来的概率达95%，这一切都缘于老板娘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语：内政人员是消耗品！

老板娘：内政人员在我看来就是消耗品，对公司产生不了多大的价值。也许你们不知道，以前公司里的大小事情全是我一手操办的，你们现在做的工作我都做过，包括贾鸣人的设计工作。我一直不同意招如此多的办公室人员进公司，但结果是越招越多……

在公司还未搬迁时，几乎每次的例会上老板娘都会大言不惭地发表她这自成一套的说辞，而那时候，前台私下与同事吐槽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那既然你这么厉害就继续干下去呀，别招人呀，没人也就不用开工资了，正好，省钱！可笑，口口声声说要发展公司，壮大公司，难道仅凭她和周老板两个人就能将公司守大吗？

肖銮谰从来不敢苟同老板娘的管理水平和那番公开言论，但她也从来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严助理忽然出现在了企划部的门口。

严助理：贾鸣人，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东西现在发给我。

不等贾鸣人回话，严助理已经转身离开了。贾鸣人冲着门口的方向泄愤道：

贾鸣人：这个也催着要那个也催着要，我做这些工作不需要时间吗？

接着他又低沉着声音暴了一句粗口：

贾鸣人：操！

刘神帅：哟，长得挺漂亮的嘛！

贾鸣人：她这种人，就算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没有一点性.欲！

肖銮谰：啊啊啊，老贾！你……

肖銮谰对这样刺耳露骨的话语感到不适，在她过往的交际圈子里，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低俗的话，而现在，贾鸣人的直言不讳也刷新了她的三观。转而她便对刘神帅说道：

肖銮谰：看来老贾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现在你见识到了吧，她就是这样为人处事的，喜欢对别人颐指气使，官架子蛮大的，只能说她这人情商太低了点。

刘神帅：没必要，尤其是在这个公司里。

肖銮谰：可人家初来乍到不知道内情啊，她会认为她在这里是董事长助理，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岗位，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里随便拉一个员工出来都有着不小的头衔呢！前几天她跟我要方案，那口吻简直可以把人活活气死。后来她还专门在我面前强调，说，她的上司只有一个，那就是周老板。言外之意是“你们都只是我的下属，得乖乖顺从于我”！

刘神帅：这么拽？连老板娘也不放在眼里啊！哈哈，她不知道在这里前台是“行政主管”，人事专员是“人事主管”，业务员是“客户经理”，美导是“高级美导”，主管是“总监”，经理是“总裁”，老板是“董事长”，一个打杂的秘书是“董事长助理”啊。

肖銮谰：呵呵。

肖銮谰一笑而过，此刻在她的心里却还有一番话未说出来：一堆光杆司令，周老板如此热衷于给员工戴高帽无非是想装门脸罢了，这样做不正可以节省成本让虚荣心强的员工为他卖命工作么？对员工戴高帽、“升职”不加薪是周老板最惯用的伎俩。

她之所以将此番话咽进肚子里，是因为她担心这些话一旦说出口，会伤及对面坐着的贾鸣人的自尊心，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无实权的“总监”。

刘神帅：小谰，如果你的加薪申请被驳回的话你会怎么办？

肖銮谰思忖片刻后镇定自若道：

肖銮谰：可能不会再继续在这里干太久了吧！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周老板便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再待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刘神帅：也对。

肖銮谰看了一眼贾鸣人，有意问道：

肖銮谰：老贾，我要是辞职了你会不会感到意外啊？

贾鸣人：不知道。

贾鸣人不知道肖銮谰为何这样问他，但是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希望肖銮谰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曾经，他希望肖銮谰辞职，离开这个办公室，离开这个公司，离开他。可现在，他既想肖銮谰待在自己的身边又不想看到她每天因为工作的不顺心而过得如此揪心和郁郁寡欢。

矛盾的心理在折磨着他，五味杂陈的滋味已经让他的心凌乱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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