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聚集在一块商量着什么,很快又各自散开,躲在一些废弃的杂物后面,鬼鬼祟祟地探着脑袋,他们像猎人,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十分钟后,另外一帮背着书包的人出现在了这片草地上,领头的那个人环视了四周一眼,镇定自若地喊着让猫在背地里的人都现身。
若继续僵持着不露脸地对峙下去肯定无果,无奈,作为“老大”的贾鸣人只好现身。
对方看到贾鸣人后嘲讽了他几句,可贾鸣人二话不说,而是向着杂物一声令下,隐藏在四周的他的手下都一跃而起,一场战争就此爆发。
书包和四周的杂物便是他们的武器,他们挥舞着书包和杂物,甚至将地上的小石子也当成了武器,互相斗殴着,拳打脚踢着。
实力相当的情况下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天色渐暗,贾鸣人和对方的领头人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了这片草地。
贾鸣人:好了,就在这里分开吧,你们……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他将手下遣散后,一个人在那棵不知名的大树下蹲了下来。树洞里的那观音像还在,他看了看后对着观音像问道:
贾鸣人:你能保佑我吗?
接着他又笑了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枝枯树枝,在地上胡乱地涂鸦着,一会儿画了个笑脸,一会儿又画了个哭脸。
天黑了,他该回家了,他扔掉了手里的那根枯树枝,脸上的伤痕隐隐作痛着,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撑着腰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此地。
回到出租屋后,贾爸一看到他的模样,便无奈地摇头轻叹了一声,贾母刚从门口走进来,看样子她刚刚下班,当她见到自己的儿子又满脸伤痕时,她就既生气又疼惜地放下手里的袋子,一边给儿子找着药箱一边责骂起来。
贾母:为什么又跟别人打架?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在学校不要老是去惹是生非,你三天两头就和别人打架,你知不知道你的班主任已经不止一次来家访了,要再这样下去,哪一天你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早已经被学校责令剪去一头非主流“爆炸头”的贾鸣人肿着一只眼睛,此刻不得不昂着脑袋用另一只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叛逆的他顶嘴道:
贾鸣人:人善被人欺,我不这样,他们就会一直欺负我!
贾母:还嘴硬!
贾母愤怒地一声斥责,贾鸣人这才收住了嘴。贾爸坐在一边一声不响地抽着烟,思考着、沉默不语着。
贾鸣人在贾母的照料下一边喊疼一边被贾母数落着,不一会儿客厅里又充满了笑声,贾鸣人也忘记了伤痛,这件事情又告一段落了。
远方,肖銮谰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她的座位正对着窗台,窗台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晚,风悠悠地从窗户边吹进来,缭乱着她的长发,冷飕飕的感觉从她的脸颊上拂过,令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并紧了紧脖子上的衣领。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争吵声,声音越变越大,那熟悉的声音是从一楼发出来的,他们又吵架了,肖銮谰闭上双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她就起身将房间的门关了起来,吵架声随之变小了一些,她心知肚明,这场争骂战一定会持续到晚上十一二点。
肖銮谰用双手将自己的耳朵捂上,她开始背书,做作业,晚上十一点左右,她一如既往地爬上床去睡觉,楼下的争吵声依旧不断,她躺在被窝里,这种声音已经成了她的催眠曲,很快,她就入睡了,至于那两口子到底吵架到几点,肖銮谰已经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大早,肖銮谰吃完早餐后就离开了家,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而去,一个小时后,她坐在了初三的教室里,翻开书本开始了晨读。
日子就这样重复着,肖銮谰的家里争吵、不断的争吵,贾鸣人在学校打架、不停地打架,眨眼间,八月已至。
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着,已经结束了初中三年学习的肖銮谰收到了一所普通高中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她并没有多大的期待,于她而言,能否继续上学还是个未知数,她带着忐忑的心情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和自己的父母相处着,她观察和倾听着父母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次谈话,直到离开学仅剩下一周的时间里,有一天她亲耳听到父亲说起关于她上学一事,她的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贾爸:既然考上了高中,那就让她继续上学吧。
贾母:是啊,不然以后怪我们不供她读书,以此来指责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贾爸:我说过,只要他们几个愿意读,我就愿意供。
贾母:那也得凭自己的本事,如果要我们花钱买学位给他们读,那怎么可能!
……
肖銮谰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幸好,她能继续读高中了,虽然这只是一所普通高中。但这对她的人生来说是一个延续,是一种希望,是她和众多初中毕业就进作坊当流水线工人的学生拉开距离的一次机会,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感激自己的父母,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她凭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得来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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