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那里有一座草庐，里面有个老人

夜空渐渐有了亮色，伴随着鸡鸣声起东方传来了鱼肚白，柔腻的光影散射，少女衣身着衣袍被雨水侵蚀，白润的肌肤上点着露珠，鹿篱芝总算回到了府中。

想起那具庞大灵物，心有余悸。

鹿三更迎上鹿穷逾和鹿篱芝，当然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鹿篱芝已经易容好了自己原本的样貌。

“这是，篱芝你的，两颗灵石，交易愉快。”鹿三根眯眼笑道，手中摊着两枚工整的蓝色石头。

鹿篱芝的眼中充满苦涩，为了这两枚灵石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想来倒是不太值得。

“那就……谢过叔伯了。”鹿篱芝接过两枚灵石。

回居的路上，朝阳看起来有些刺眼，照在灵石上变成绚丽色彩，十分美轮美奂。但鹿篱芝才不管它，气头一上，把两枚灵石丢进灵牧园喂养灵鹿，现在是道艰时代，就算是鹿府的大长老兼掌教鹿淳嵫都不敢如此浪费，鹿篱芝这样糟蹋灵石，着实有些败家。

不过鹿篱芝认为现在还不好表明自己的土豪身份，毕竟突然暴富必定会引来那些豺狼虎豹，鹿府已不如往昔那般强盛，所以有朝一日，他贯绝之时，再亮出财富。

“师兄，师兄，出来一下，大长老有事召见你。”刚回小昙花阁楼不久，玄关外传来焦急的喘声。

鹿篱芝心中甚烦，一天一夜无眠的他，现在立刻马上想倒头酣睡，现在又有人叫他做事怎能不烦躁。

楼阁内传来虚弱的回复声：“师妹啊，传告大长老，我真的真的想好好休息，麻烦你通告了。”

玄关外站立着一位少女，朱鼻红唇长相十分清秀讨喜，只是在这样的年纪有了她不该买的飞机场（滑稽）。

少女有些着急，又复对着里面喊道：“师兄求您拜见大长老吧，他有要事相诉！”

片刻，楼阁内依旧宁静无声，少女真的着急了，又招喊了几声，均无人回应。

“轰！”突然爆炸声响起，烟雾四溢。

“噫！！！”少女大叫一声，软瘫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可真是懒散啊，小篱芝，怎么翅膀硬了连长辈的话都不听呢？”大长老手牵云木杖牵起鹿篱芝，嘴角冷冷笑着，小昙花阁整座建筑化作废墟。

鹿篱芝眨了眨眼，奋力让自己保持思考“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过刚睡着一会！怎么一回事？自己为什么会被吊着，大长老又是怎么来的？？？”一连串问题使鹿篱芝从困睡中惊醒。

“唷，叔伯早上好呀！”鹿篱芝嘴唇已经化作V字型，额头冒汗不止。

慌……

“所谓武者，讲究鸟儿吃虫，想要吃肥美的就要早起，成为武道至强同样要如此，武者没有无意义的荒废时间 ……”大长老说教起来。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现在在储精蓄锐呢！”鹿篱芝态度端正。

大长老无悲无喜，“岁月流年，蹉跎不利，若能如你般年轻该多好？算了此次找你不为感概。”

大长老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能请出草庐那位。”

鹿篱芝瞳孔缩小，仿佛难以言喻般，诧然抬头对望着大长老“剑师，他老人家早已经不想理睬世俗事了…剑堂无存。”

大长老神色有些暗淡，“拜托你了，此次有些危急。”

鹿篱芝同样神色黯淡，遥望远端，“这太唐突了，他老人家为我们定下过剑的命数，您也好，父亲也罢，我也被他训教过，我们无脸面再寻他做事。”

大长老抚摸着鹿篱芝的头，“是叔伯错了，此事我也不会再提。”鹿淳嵫又说道“妖沧山上演化了一头山灵，长老们煞费苦心无法将其斩杀，倒不是说山灵强悍，而是他的再生能力有些麻烦，我又推脱不了俗事走不开。”

鹿淳嵫走后，鹿篱芝倒是继续睡下了，不过却是没什么睡意了，毕竟周围已经轰成废墟了，他想到了一位老人，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人，一位剑道领悟连父亲都自愧不如的老人，他是鹿府上下修剑者的求道恩师。

距妖沧山千里之外，一片幽冥岑静的茂林中，有一片草庐，草庐搭的很简洁，没有过多的茅草也没有缺少的狭缝，就是一座再简单不过的茅屋草舍。

庐内正堂中空无一人，主供上插着一柄桃木剑，上了年头，已经破烂不堪。后院有一名少年不断在砍柴，每一次间隔，力度都掌握的完好，不浪费一丝力气，柴木淋了雨，更具有完整劈开的难度，不过少年依旧是一砍一放，井然有序，好似法术一般。

草庐门前，一位迟暮老人正仗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锋平钝不堪，老人站在原地磨砂着剑，望着山灵所在方向无奈叹声，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精瘦赢弱的老人开始缓慢步行，一步，两步，三步，老者朝向山灵行走，速度及缓，恐怕就这样走着，起码要一年半载才能望见山灵的整体。

老人不缓不慢得走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老人依旧是每步跨越的距离极短，可脚掌踏在地面的瞬间，老者竟移出百多丈远，身披轻服的老人隐隐若现，丈度越来越近，几乎十息之内。老人来到了山灵的面前，山灵夸张的巨大与老人的身型不成对比。

只见老人手举发锈铁剑，血气无常，脸上似有轻叹，有无奈，有怜惜，细细近看迟暮老人，双手竟然充满了老茧，常年练剑导致手指关节畸形，老人只手仰剑倾泻而下，看似十分无力，却有无人看见的微弱光芒消融，就此一剑，山灵纷纷冉冉逝于妖沧，为其短暂的一生落下帷幕。

施此术 一老人 百年剑！

在这漫天蓝色灵气尘埃下，老人望着远处，鹿篱芝同样在楼阁内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老人只是轻缓的摇了摇头，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长大了啊，篱芝……”老人隐归回居。

往后岁月无人知晓，鹿篱芝这等响彻仙穹的名号，背后竟有一座草庐，里面有个老人曾经教导过他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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