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不请自来的赌博师

「请留步，这里不欢迎《相关者》来到我的酒馆。」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真司先生～」

戴着高礼帽的男人在吧台前坐了下来，身后跟着一名女孩。

金色的长卷发，银灰色的瞳仁，西方人所拥有深邃五官，看起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伦人。只是我不清楚奥昂．毕达哥拉斯带她来这里的理由。

要知道，我开的是成年人限定的酒吧，这里只提供酒精饮料。纵使会有因为好奇而乔装进入的高中生，也都会前来点饮品而被我在客气地请出去。

「我应该说过，我会不留余力的驱逐无事而踏访这里的《相关者》。」

「那是那是～但老板你的规定是『无事踏访』吧？我今天可带来了你感兴趣的重要情报喔？难道不打算意思一下吗？」

毕达哥拉斯脱下礼帽露出迷惑性的微笑，但接着却以极度不绅士的方式将女孩粗暴的单手抓起，扔到身边高脚椅上面，并且十分市侩的伸手搓了搓手指。

「在聆听情报之前，你说需不需要一点订金呢？」

「你觉得这个情报值多少订金？」

情报商人、赌博师，这是这个男人在里世界被定义的职业。

顺戴一提，情报商人即使在里世界里也是不合法的，里世界里只承认赌博师的正当性。但实际上来说，里世界永远不乏情报贩子这种角色，赌博师反而像他的副业，毕竟从我认识他以来他都以贩卖情报作为主要的维生来源。

「嘛，其实多少都无所谓。毕竟我的数字只有区区《2》而已嘛，随便给我些点数我都能逍遥一段时间了。比起这个我倒是希望听了我的情报后，能替我处理掉手中这个棘手的《货物》。」

他说话的时候，以苦恼的神色瞥了不安颤抖的女孩一眼。

我面无表情的瞄了女孩一眼，接着转回来凝视男人，自顾自地擦拭着酒杯。

「……吶吶。」

「真司先生？真司先生？」

「一定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真司先生。」

我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动作，面无表情打良着毕达哥拉斯。

作为里世界里有名且活的算的上久的情报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模样，只为了求我买下他所谓的「情报」和帮他处理掉「货物」。

以前他对于情报的要求者，可是一副「爱买不买，不买就滚」的神气态度。

「你改当奴隶商人了？」

「啊啊真司先生！您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呢！我当然没兴趣当奴隶商人啦！其话说也当不上～只是……你有知道赌博师的战斗方式便是赌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在几天前我赢下了一个男人所有的『未来』还有这个小女孩，同时……」

「同时什么……」

「唉呀呀……这就是属于我打算卖给你的情报内容了。」

毕达哥拉斯又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但一对上我的眼神，他的微笑就变成了尴尬笑，只能维持着脸上僵硬又不失尴尬的笑容。

「那个……真司先生。我卖了这么久的关子了，您真的没产生任何一丝好奇吗？」

「我的确好奇了。但是，我已经隐退十五年了，目前没有任何兴趣在涉及其中，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余下的人生。」

我换了一个酒杯，垂目平静地擦拭起来。

由《数字》决定才能的暴力世界，我已经厌倦了。

开一个酒吧，请一位漂亮且实力不错的驻店DJ，就这样听着我和深雪都喜欢的电子音乐一个人缓缓的步入迟暮之年，死前把所有的财产捐给邻近的孤儿院，我的平静人生早就已经规划好了。

「可是，我敢说这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对真司先生您来说。」

「我不感兴趣。」

「连有关深雪小姐的情报也是吗！？」

「……」

喀擦。

酒杯碎了。

来不及理会手中的玻璃碎屑，我抬起头以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锐利目光盯着毕达哥拉斯。他这句话，已经触及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草草敷衍过去了。

「你应该知道深雪对我代表的意义。」

「相当明白。」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愚弄我，我会让你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那也请真司先生明白，我是一个职业的赌博师。」

毕达哥拉斯严肃的语气让我瞬间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要有10％的利润，人们就会鼓起勇气作出尝试；有20％利润，人们就会完全的活泼起来；有50％利润，人就会引起积极的展开冒险行动；若有100%利润，人就会枉顾一切法律；有300％利润，人就会真正疯狂，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做为赌博师，他正是把自己的性命做为筹码与超过300%的利润对赌。

很赌博师的作风，作为赌博师而言他无疑合格了。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的话，那就满足了你对于订金的要求吧。」

「十分感谢！订金要的只是一个承诺――只要真司先生您认为情报对于您真的这么重要，请务必帮我处理掉这个『货物』，同时转给我10万《点数》就好。」

「我答应了。」

「那么接下来……还烦请真司先生清场。」

「好。」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端起一杯刚刚用白兰地做好的调酒端去了DJ台，递给了了正摇头晃脑打碟的DJ美女，然后跟她说了一声今天有事，酒吧得提早关门。

DJ美女很爽快的答应我的请求，抓起杯子给我了一个帅气利落的背影。

我拿起了搁置一旁的麦克风，轻拍试了试音便开口说话了。

「咳咳，请问有听到吗？」

「喂？音乐呢？DJ呢？死哪里去啦――」

「没音乐要死啦――」

「这是谁啊？啊！是那位沧桑的酒仕小哥吗――」

音乐突然停下，引起了在舞池中扭腰摆臀的各种男男女女的不满。

抱怨声四起集合成出了巨大的噪音，但我对于这种状况一点棘手的感觉也没有。

人活的久了，处理事情的方式就会圆润了。

「今天大家的消费全部免单，希望大家下礼拜一在来捧场。明天我的好朋友毕达哥拉斯――是的，就是大家熟知『勾股定理』的发明人。他的女儿明天生日，我只好提前替他们布置接下来的生日趴了，对在座诸位十分抱歉。」

「哈哈哈哈哈！毕达哥拉斯？这什么时代的土气名字啊？」

「哦哦哦他的女儿还真是可爱！」

「今天消费的五十万直接免单了吗？哈哈老板还真是大方啊！」

灯光师敏锐地抓住机会，把聚光灯打在了吧台前的毕达哥拉斯和女孩身上。

他像猴子一样的惊跳起来，尴尬地朝四面八方起身鞠躬道歉。

宛如小丑般的表演瞬间赢得了众人的好感，男女们三三两两的大声高谈着回到自己的卡座前，提着东西高声欢呼或吹着口哨直接跨过大门离开了。

不到二十分钟，还显得壅挤的酒吧里已经显得冷清。

「老板我也先走了，如果布置用的上我的话只要一个电话，人马上到！」

「久奈小姐，十分感谢妳，不过我想我一个人应该处理的过来。」

「老板身强体壮的当然啦！好啦！先走啦！」

「星期一见。」

微笑的送走了下班的灯光师小姐，我拉下了铁卷门，慢步走回吧台里，盯着毕达哥拉斯诉说着无辜的眼神，轻轻的向前推了一杯褐色的威士忌给他。

「来谈谈吧，关于你说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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