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圣城来客（四）

“老东西，你感觉到了吗？”

“哼哼，圣子大人，老夫虽然老了，但还没傻。”

青年人和老者的声音。小道边，一名蹲在地上无所事事的家伙心不在焉地抬起头，随即看到一个年轻妇女牵着她的小孩子经过，脏兮兮地，一旁还有一个低眉顺眼的肥胖老太婆跟着，看神情……似乎是仆人的样子？

——仆人？

这个家伙很是疑惑地又多看了几眼。

——哪里有什么青年和老者？估计是听错了吧！不过那个肥地都快走不动的老太婆……嘿嘿嘿，不难不成是老妈子？

目送着那个妇人的身影缓缓远去，这人有猥琐地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这娘们看上去皮肉那么白嫩，身材从背后看着也坏不了，可惜他最近手头魂晶相当紧，不然肯定要……

“这个地方不久前有一股很强的能量爆发过……更高一级的那种！”

“如何？原来我的圣子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两个声音再次悠悠出现。不过，这次路边的那人却没了任何反应，反倒是闭着眼、表情古怪地耸动着下身，还不时地发出一声舒畅又恶心到让人头皮发麻的高昂呻吟……显然是已经陷入到了某种自我封闭的臆想中去了。

“闭嘴吧老家伙，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呵呵，更何况，不就是更高一级别的吗？只要我准备一些手段，也不是不能办到！”

“噢嚯~~不愧是吾等迷途角的神选之人……对于这种不值一提的小聚居地，想必您已经成竹在胸了吧？”

“哼，那自然是无须再……哦？！终于被发现了吗？不出所料，但也不过如此了……”

一声凄厉的哀鸣声从空中划过，但却并没有惊动到庇护所里的任何人。显然，这个包含着别样信息的声音只有特定的对象才能接受到——例如，将它召唤出来的人。

“鱼饵起效了啊！老家伙，你我就静静地看着吧。等黑夜和狂暴之雾降临……那才将是真正的狂欢！”

“哼哼哼……老夫拭目以待……”

……

……

“大人！”

看着我踏出传送魔法，老赖狗紧绷的神情明显一松，但仍眉头紧皱着，忧虑之情无需多言。

没办法。亡灵，这个词汇对于老头子这种忙活了大半辈子的资深狩猎者来说，或许还能有一半代表着收获和财富，但当它与“雾之夜”结合起来，那就只剩下两个冰冷僵硬的血红大字了：

——死亡！

雾之夜，亡灵暴动，生者蒙难。还有那只要吸入就会身患怪病、最终化为行尸走肉的诡异灰雾，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会让生活在这个时代人彻骨胆寒，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而我也是深知这一点的，尤其是……听过了地下那位幽灵先生的一些描述之后。

“大光圈怎么样了？”

大光圈是我现在对这个的大型魔法阵的称呼，它的主体部分隐藏在庇护所的地下。而在从前，灰谷的居民们都称之为“神的恩泽”之类相当虚幻的东西，当然那都是曾经肥胖神官各种花里胡哨忽悠后的产物了。

如此之下，我自然不会对它产生什么敬畏情绪。

——身为学院派法师，一切都要从客观出发。所以魔法阵就是魔法阵，什么神不神的……扯淡呢？

“大人，神……大光圈的激活部分毁掉了！”

老赖狗神色凝重的指向地面，在那里，一堆参差不齐的碎片正散落着。从形状看在破碎前似乎是一个托盘样子的圆形小平台。那里是用来摆放魂晶以供给能量的地方。

我根据自己的记忆把视线转向托盘原本的位置，果然，一道断碴。

“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问老赖狗道，面色冷峻。同时走上前，谨慎地用手指自信抚摸着托盘的断面，一丝精神力随即探入……

“就在刚刚，事关重大，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用了大人您给的水晶。知情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魔力在断面后的运行情况。

“但是那个水晶是广播的，声音很大，汉斯还有当时另外一些人也知道了。”

“呃……？！”

老头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在短暂的愣神后马上悚然一惊！

“大人！他们……”

“嗖！”

“叮……”

一枚灰色的半透明立方体被我抛给了老赖狗，后者慌忙接住。本以为还是像之前通讯水晶只类的物件，但当他拿在手中仔细观瞧……

“啊、啊啊！”

饶是一直给我以扑克脸印象的老头子在这一瞬间也是脸色巨变！当即就条件反射式的想要把灰色立方体丢出去，但动作硬生生在一半就止住了，惨白着脸色颤抖着将立方体抓稳……

“庇护所很大程度进来‘客人’了，我带着到时候可能会不方便。”

我从大光圈中收回感知，看见老赖狗的反应后，面无表情地耸耸肩。

“我不想看到庇护所乱成一锅粥，也不想随便就动手杀人，所以，就这样吧。”

“是……是的……”

老头子声音颤抖着答道，极为郑重地将立方体收好，俨然一副被颠覆了世界观的模样。

我挥挥手，示意他放宽心。

“大光圈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不过我担心还会有后续……我记得灰谷有三处水源？”

两处深井，另有一处是城外距离很近的小河流，这三处就是灰谷庇护所一直以来重要的的生命源泉。

“河流的话不太可能，而且……你去调人看一看……不！把那两口井直接封锁住，不允许任何人取水！”

“雾之夜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我有办法让大光圈如期赴约。”

看着老头子战战兢兢地拱手告退，我皱了皱眉头，感觉有必要提升提升我这位跟班的眼界。不过不管有什么打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修好大光圈……否则就算我不惧那些亡灵，庇护所那么多人，只靠一人之力也根本没有可能照顾全面……

好在“客人”们只是使用了物理手段，砸坏了大光圈的能量接受装置和一部分的传导回路而已，对于魔法阵的内部结构则原封未动，这也就有了短时间内修复完毕的可能性。

——不过……能量的接受和传导？

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非常无厘头的想法。但要是仔细想想……还真有一试的价值！

精神海中，我悄悄打开了那个被我习惯性屏蔽了老久的链接。

“噢嘿嘿……火雀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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