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就是躲在暗处谋划出来的东西,应该不算什么贬义词。
至少李宪认为搞阴谋诡计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有自己的阴谋。
这一次不仅要给自己立牌坊,还要火中取栗,李宪希望能够一箭三雕。
第一,得到万毒手徐成手下的一批“尖端人才”。
万毒手徐成的香炉寨败亡,这是无法避免的,李宪认为自己目前没有实力扭转这个局面。
不能彻底扭转局面,并不代表李宪什么都不能做。不仅能做,而且已经在做,一定要尽可能做到位。
万毒手徐成能够有“塞外奇毒杀人于无形”这个名头,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手下有一批人采集草药,有一批人研究毒药,有一批人炼制毒药。
毒药是什么?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神经毒剂,只要稍加调整,就是最先进的麻醉剂。而且是生物制剂,没有副作用。
李宪并不需要什么奇毒,但是他懂得一个道理:中药治病,就是以毒攻毒。凡是研究毒药的人,绝对可以变成一个好郎中,这就是辩证法。
这个时空的医疗水平,也就别谈什么水平了。所以李宪希望解救的对象,并不是万毒手徐成本人,而是他手下采集草药,炼制毒药的那些“高精尖”人物。
李宪是战略侦察兵,为了适应在各种条件下作战,他对中草药不仅不陌生,脑袋里面有一百多个方子可以派上用场。
他目前的主要精力不是当郎中给人看病,而是要想办法当统帅,然后给国家看病,因为眼前这个国家实在是病得不轻。
想办法救出一批人来,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无上神通加以指导,建立第一家大规模中医院,提高自己领地范围内的医疗水平,这才是李宪冒险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尽可能削弱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的机动兵力,让自己未来稍微轻松一点。
一个种族的人口基数是一定的,杀一个就少一个。绝对不可能杀了一个之后,反而多出一个来。
女真鞑子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当然是杀一个就少一个,效果更加明显。
李宪来到这里,并不是要自己上前拼命,而是准备推波助澜,借力打力。利用万毒手徐成的力量、五虎寨的力量,干掉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的一批生力军。
第三,削弱五虎寨的实力,为自己的战略目标奠定基础。
这个时空的人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概念,更没有这个主义、那个思想,逆来顺受成为一种标志。
这样一来就会产生一个弊端:没有国家民族,没有主义思想,就没有办法把身边的人团结起来。
李宪虽然偶尔装神弄鬼,但他从没有想过对身边的人进行奴化教育,灌注某种思想又不具备历史条件。
一个不团结的民族,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李宪希望扭转这个局面,所以他想到可以让大多数人团结的一个因素,那就是不可磨灭的血海深仇。
仇恨,可以蒙蔽人类的灵智,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谁也不能忽视这股力量。
每一个民族的觉醒,都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中的。不死一批人,民族永远不会觉醒,自然就不会形成众志成城的局面。
现在,完颜阿骨打的金国还没有彻底露出獠牙,还有很多人抱着比天还大的幻想。
比如说宋徽宗赵佶的大宋国,和完颜阿骨打的大金国,还是“盟友”关系,正在度蜜月。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站出来,到处声嘶力竭的高呼:“金国不是东西,团结起来灭掉金狗。”
李宪相信,得到的结果不仅不是大宋朝的赞赏,反而是厌恶之后的大力围剿。
比如说一代名将宗泽,现在就是大名府馆陶尉,专门负责剿灭匪徒,马上就要和自己过不去。未来的岳武穆岳飞,此刻正在宗泽手下当大头兵。
难道首先和岳飞干一仗吗?李宪觉得自己的脑袋没有被门夹,更没有被驴踢,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绝对干不出来。
真实的历史上,完颜宗望的这次剿匪究竟是个什么结局,到底杀了多少人,李宪并不知道。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既然金狗总是要杀人的,那干脆杀土匪得了,总比杀普通百姓好得多。
如果放在那些知名正道君子的眼中,李宪肯定属于卑鄙无耻之徒,不过他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
李宪躺在太师椅上苦思冥想,推演各种细节的可能变化,干女儿李飞凤突然跑进来叫道:“爹爹,高成大哥又回来了。”
李宪爱怜的拍拍小飞凤的脑袋:“凤儿乖,让他赶紧滚进来见我。”
高成,就是郭小乙侦察连第一排的排长:“公子,平远堡那边基本准备就绪,何时展开行动?”
李宪靠在太师椅上没动,只不过把一双眼睛睁开一条缝:“你能不能把事情说详细点儿?什么就叫基本就绪?这是谁告诉你的词儿?人命关天的事情,岂能大概加估计?”
高成,不过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土匪而已,跟着韩云山在江湖上混了两年,原本不知天高地厚。
自从跟着李宪两打王官屯镇,大南凹伏击战,马牛谷再灭八百金兵之后,高成看见李宪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公子,我带人亲自到河里试过,最深的地段齐腰深的水,成年人可以直接涉水渡河。但是像李飞凤这样的小个子,还有大批的羊群就不行。郭小乙连长安排两个排一直在秘密扎竹排,准备在我们的人抵达之后,突击架设三道浮桥。”
高成叉手汇报完毕,然后静等结果。
李宪终于睁开眼睛点点头:“我命令派人提前返回飞狐县,出发没有?”
高成躬身说道:“我的副排长陈润带领一个班,一人双马走了三天了,是和侦察连同步出发的。按照路程计算,如果他们在路上没有遇到麻烦的话,此刻应该到了飞狐县境内。”
李宪难得笑了笑:“鹤鸣滩那边的情况如何?”
高成不敢抬头:“五虎寨三当家的朱褒返回去以后,立即抽调七百主力赶到鹤鸣滩,据说准备接应我们的人渡河,其它的没有发现什么。公子,既然鹤鸣滩可以渡河,而且距离飞狐县更近,我们为何不从那边走呢?”
李宪突然老脸一垮:“闭嘴!究竟从哪里走,既不是五虎寨说的,也不是老天爷说的,而是老子说的。立即返回平远堡,扎好的竹排一定要隐蔽好。今天不算,五天以后的晚上三更天接应大部队渡河,不得有误!”
看着高成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李宪的脸上变得扭曲起来:“五虎寨出动七百人赶到鹤鸣滩,果然不安好心,那就怪不得老子心狠手辣了。”
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身材比同龄人矮小瘦弱,并不代表李飞凤的思维能力有欠缺。
李宪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待李飞凤,殊不知这个年代的女孩子长到七岁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懂事了。
果然,李飞凤爬到李宪大腿上坐下之后一开口,就让李宪大吃一惊:“爹爹,朱褒、罗谦两位大伯都是五虎寨的人,他们不是爹爹的好朋友吗?那天爹爹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还说过肝胆相照的话,为什么今天要说五虎寨的坏话?”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问题,谁也没有本事三言两语说清楚。不要说对不足七岁的小女孩解释,就算是对一个成年人解释,也需要准备一箩筐话才有可能说清楚。
既然无法解释清楚,李宪只好拿出为人父的威严进行搪塞:“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凤儿现在还是小孩子,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李飞凤一本正经:“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人家都是团长了。牟长霞大姊说过,我们都要保护爹爹的。”
李宪赶紧笑呵呵地拍马屁:“是是是,我们家凤儿有能耐,现在都是团长了,老子连营长都还没有捞到一个。既然是团长了,那就应该赶紧带领你的小伙伴们去训练,不然就没办法保护爹爹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不容易集中,总算被李宪连哄带骗给糊弄过去了。
李飞凤飞身而下,到外面寻找自己的儿童团,李宪脸上一点都看不出轻松之色。
“小孩子暂时还能糊弄,可是那些老奸巨猾的江湖角色只怕就不好糊弄了。如何才能彻底瞒过去,既能把这一出暗度陈仓的大戏唱好,暂时又不撕破脸皮呢?”
这同样是一个大问题,李宪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当天晚上,萧焯、张彦、牟长霞三个人准时来到李宪的房间。
李宪一摆手,让三员少年大将坐下,这才微笑着说道:“看你们联袂而来,扩编三个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对吧?那就说说看,你们只有三天时间,如何才能让部队形成初步战斗力。”
萧焯是飞狐第一营的营长,自然率先开口:“根据公子的命令,我们三个营都选择精兵强将组建一连和二连,确保基本战斗力不受影响。三连和四连的连长、副连长都是老兵,接下来三天主要骑射训练、冲击队形训练,再就是战斗值班巡逻。”
张彦苦笑道:“我们二营都是种地的农家小子,加上我原来是步军都头,不能和萧焯的一营相提并论。他们里面有一大批契丹骑兵,那都是骑射的老手,估计很快就能够形成战斗力。”
牟长霞接着说道:“第一营和第二营都是男人,而且老兵多,都跟着公子大战过,有一定的经验。只有我们内卫营都是小姐妹,没有什么经验,目前基本没有正面战斗力,这也是我非常着急的地方。”
“女兵?没有经验?”
李宪眼睛一亮,一个偷梁换柱之后施展暗度陈仓之计的办法,终于被他找到了契合点。
护旗队队长祁三郎突然进来报告一条坏消息,李宪等人只能放下手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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