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黄玫瑰的彼岸

重新自我介绍后，柳寅坐回床边。

“同学？”姥姥有些吃惊，“是之前的同学吗？没想到还有联系。”

“不是，是荷香现在的同学，感性中心职员培训基地的同学。”

“这孩子，我说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怎么不来医院，原来是去学习了啊，但这样也好，她终有自己的生活。”

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吗——柳寅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他还是希望不告诉荷香故意在容易遭小偷的地方游荡的好。

“是啊，她是个独立……”柳寅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好意思，我不该在这时候绕圈子，虽然可能对您不太友好，但我仅仅是荷香的朋友，您只是朋友的姥姥。请允许我开门见山的说了：荷香在勉强自己！”

随后柳寅的声音连自己也不记得了，包括荷香故意游荡在危险区，包括不情愿的去上学，还有自己的推测……

“最后，我的一切结论，都是抱着某种假设，但我希望还是您……说说看您的看法。”

姥姥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真是辛苦你了，黄玫瑰吗，我之前也送过。”

柳寅将头低下，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注视姥姥。

“那是荷香小的时候啦，我带着荷香，送给我丈夫黄玫瑰。我丈夫那时有严重的病，时日不多，继续治疗只是延长痛苦，在他的同意下，执行了安乐死。”

柳寅也感到惊讶，即使是他的时代，也只有少数几个国家都允许安乐死。但是如果这样，荷香为什么不……

“可能是我过后哭的太厉害，荷香也受了感染，她对安乐死相当抵触，认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我刚说安乐死，她还发了脾气。”

——也可能是荷香以为姥姥痛恨安乐死吧，柳寅这样想。

“荷香这孩子，用自己的方式想让我度过最后的时光吧，那么多的正面情感，我这个老人家可背不动啊。如果怀着现在的心情，落叶归根，那是多完美的人生啊。”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你是怎么……接受前途的？”

“是啊，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最开始还是不愿意相信，说来也奇怪，明明活得这么久了，明明决定一切为了荷香了，却开始怕死了。等确定的时候，只是害怕，一把年纪了，从没那么害怕过，大概前几天才冷静下来。

不过，到刚才，终于可以接受了。如果连唯一的外孙女都要收牵连，那无论什么，还是放弃吧。之前让死亡吓怕了，甚至忘了我的荷香。”

“我是不太了解这里的风俗，如果想以最诚挚的敬意请一个人做一件事，需要怎么办？”

“呵呵呵，那就娶那个人的外孙女吧，如果是外孙女婿的请求，都会答应的。”

柳寅也苦苦一笑。

“玩笑而已，荷香的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当做让我知道一切的谢了，我尽力而为，如果我还能帮上忙的话。”

“为了荷香还有现在这股学习热情，请一定，一定，坚持到三周后，让荷香有一份好工作。之前我会再来拜访您。”

“哎呀，收回前言，果然还是娶那个人是外孙女吧？”

“收回前言，并不是‘以最诚挚的敬意’……未来的事情我无法保证，但我会帮荷香走出低谷，而且，请不要认为荷香是个一个人无法生活的人，她十分的优秀。”

“是吗，这我就放心。”

“那么……家里水缸的水是真的有些甜的。”柳寅突然转换了话题，因为听到病房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寅放大了些声音，“今早去的时候喝过一杯，确实不一样。”

“那是山泉流到井里了。”姥姥也知道了转变话题的用意。

“在说家里的水吗？”荷香带着饭过来了。

“那么就这样吧，我也要先走了。”柳寅告退，他不想让荷香知道，自己了解姥姥的病情。

“现在走？留下吃个饭吧。”荷香说到。

“不了，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真是的，没饭的时候来，有饭的时候又走了。”荷香撅起嘴。

“改日，改日一定留下。”柳寅陪以笑脸，“那么姥姥，虽然只是小病，但还是不要想太多，这段时间，在医院，哪也别去……哪也不许擅自去啊。”

“谢谢关心了，你也是，天黑了，回家路上，一定要看路，走好……一定要把路走好啊。”

柳寅再次行礼，然后走了。

“姥姥，你和柳寅说了什么吗？感觉气色好了一些。”

“是啊，毕竟看到外孙女婿了。”

“什……什么啊……”荷香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用装啦，姥姥我看的出来，你对他没那意思。”

“切，还想让姥姥开心一下呢。”荷香打起的气又消沉下去。

“但是啊，姥姥告诉你，你将来一定会喜欢上他的。而且，你现在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和他已经是朋友了吧。”

“未来的事可无法保证。不过我觉得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我更欣赏有爱心的人，比如会在大街上主动伸出援手的人，而不是……没什么。”荷香赌气的说到。

“未来的事无法保证吗？呵呵呵。”

“笑什么啊？姥姥。”

“没事，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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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具体几点，但荷香回去做饭的时间已经是五点了，也就是说——门禁五点， 绝对打破了。一进门，就看见莲居黑着脸站在门口。

“干啥去了？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柳寅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回答说。

“有什么要说的吗？”

“首先我承认错误，但我去做了一件我觉得很有意义的事。”柳寅认真的说，“而且，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我不能保证不再犯。”

“是嘛……就等你了，来吃饭吧。”莲居招手让柳寅进来，“特地做了很多饭哦。还有，明天一天……”

“是，一定写完读后感！”柳寅高兴的说。

“不，陪我出去。”莲居白了柳寅一眼，“你今天，陪荷香时间有点多。明天是补偿，知道了嘛！”

“愿听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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