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茧

下一个调查目标，美少女偶像姜柚。

青年低头操作着手机，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刚准备按下解锁按钮，手机画面忽然被来电取代。

秦成益打来的。

“怎么了，老爷子？”

手举着车钥匙，终究还是没按下去，因为老者的语气非常急促。

“简英先生，可否请你速速回来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老者顿了顿，在电话另一端开口道：“梦音的状态很糟糕。”

“有多糟……”

“正如那晚一般的情景，她失控了！”

挂断电话，简英不准备开车了，在秦家出事之前，他必须火速赶回去。

还好附近异常安静，简英也顾不上许多，墨一样的黑雾将他身体笼罩，像在水面晕开了似得，青年直接跃向天空。

劲风四溢，阳台的盆栽落下几片花瓣，西野花拎着喷壶，亲眼看到经纪人升空。

少女捂着嘴巴，瞪大眼睛朝天空望去，却早就找不到他的影子。

这种移动方式无疑是最快的，滞空的瞬间，解放恶魔羽翼，简英将重心前倾，身体像喷气式战斗机一样高速飞翔。

街道旁停着辆中型面包车，上面用白漆画出CCBD的字样，坐在车厢后面的探员感受到车子在震动，纸杯里的咖啡撒了一地。

工作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刺耳报警音，挂在车里的探测仪器纷纷闪烁红灯，另一位女性探员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

“好强的灵源反应！”

“这规模已经超过中等乌灵，要向局里汇报吗？”

女性没有立刻回答同事的提问，她眼看灵源指数突破了10000，随后迅速衰退。

“我查一下数据库……”

女性探员调出历史数据，近十年里，落星城探测到的最强灵源指数才不过3000，拥有这种规模的灵源，她认为只能是陶家。

“到底要不要上报？”

“先等等……或许是仪器出了问题。”

走出车外，女性探员不安地望向天空。

另一方面，简英已经降落在秦府，他直奔别墅避难所，也就是秦梦音“发病”时才能进入的地方，那个空间不仅拥有坚固的结构，还能隔绝灵源，避免被人在附近监测到。

老人半跪在地上，嘴角流血，而秦梦音则进入了恶魔形态，那是不完整的形态，难怪会失去控制。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简英反而有些欣慰，此刻秦梦音站在柱子附近，左手五指深深陷入无比坚固的混凝土，她看上去仿佛在经历着剧烈挣扎。

“呀呀呀呀呀——”

巨型石柱竟然难以承受她小小的手掌，结构分崩离析，她的红瞳比任何时候都更璀璨，在碎石和尘埃中，她步履蹒跚，像是随时会跌倒。

黑色的影子，尘埃之中若隐若现，简英扭过头，他听到金属拐杖的声响，沐晴安撑着拐杖，艰难地走进避难所。

她一定是听到了声响，决定过来一探究竟。

“这……”

看到沐晴安走进避难所，秦成益惊讶地张开嘴巴。

“无妨，老爷子！这个女孩早就知道了。”

狂醒后的秦梦音，身形愈发清晰，她在克制，为夺得身体的控制权而竭尽全力。

“简英先生，不能过去帮助她一下吗？”老者咬紧牙关，低声询问。

沐晴安再次目睹到秦梦音变身恶魔，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怯懦，反而将拐杖狠狠摔向一旁。

两位少女相对而立，她们承受着等量的疼痛，同样无法站直身子，但目光却交汇到一处。

“老爷子。”简英拍了拍秦成益的肩膀，“我可以去帮她，只要压制住她体内的恶魔之力，但是你看——”

沐晴安没有丝毫犹豫，她将右手从腹部移开，一步一步朝着秦梦音走过去，尘埃落到她的长发，脚下踏着碎石。

连迈出一步都会加重伤口的痛楚。

恶魔化的秦梦音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控制着手腕，沸腾的杀意正在冷却，挚友的模样倒影在红瞳上。

“那丫头会没命的！”老者发出高呼，他见识过孙女失控后的模样，无论如何，冒然靠近实在太过于凶险。

“一点点帮助，就可以让她变得轻松，不必再忍受这痛苦。”

简英嗓音沙哑，目光始终盯着两位不断接近彼此的少女。

“但是，你孙女此刻所经历的，如同即将破茧的蝴蝶，她体内每一条神经都在发出悲鸣，这是最原始的挣扎，撕裂旧的躯壳，倘若这个时候帮她，那么秦梦音永远也没法获得自由，她的翅膀太过稚嫩，立刻就会掉到地上死去。”

诚如简英所言，秦梦音弯曲身体，嘴里发出刺耳尖啸。

四片形如蝴蝶的羽翼，黑红两色相间，少女停止了挣扎，跪倒在废墟之中。

“你害怕我吗？”

秦梦音抬起头，红瞳盯着沐晴安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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