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自己的答案

另一边，帐篷中。

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芙蕾雅有点愣神。

“什么是什么，天羽是海因怀特战术科一年级生，黑翼小队指挥官，学院最强的学生！”

“最强”当然是芙蕾雅私自认定的。在绝对的劣势下打败了学院第二的小队，那个人实力怎么着也该是第一了吧——之类的，大概就是这么认为的。

“不，这些，我知道。”

“同时，还是蓝鹰勋章持有者，学院第一教官的亲传弟子，艾弗里德事件的大功臣，以及......”

完全无视了少女的反应，芙蕾雅眉飞色舞的演讲依然在继续。当然，有很小心地避开不能说的部分。

“资料，有误。”

“嗯？那里有误了？”

芙蕾雅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报过的三十多个头衔，应该没有问题啊。关于自己的事情她都有可能说错，但关于帝皇也就是天羽的，那说一万遍都不可能有哪怕一个错字。

“资料说，芙蕾雅·安托内尔，教会成员，忠诚，谨慎，擅长魔法。这，不对。芙蕾雅·安托内尔，是笨蛋，资料修正，完成。”

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上述的话，就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这反而让芙蕾雅当场失控。

“哈？区区一个叛国者，我......”

刚要发作，可转念一想，这名少女现在是天羽庇护的，别说骂自己，就算她跳起来给自己一巴掌，那也得忍。

“不，没什么，我忍，我......”

“你，生气了，为什么？”

少女歪着头，一脸天真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理解芙蕾雅的反应。

“我，我，算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SE-01。”

“你说什么？”

“SE-01，这是，我的代号。”

“不，我在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我，没有名字，代号，够了。别人，会告诉我，做什么。”

对话实在是有些难以进行，芙蕾雅想了想，继续询问。

“那么，你属于什么组织？”

“不知道。”

“你......”

芙蕾雅又一次语塞。

“我，不说谎。不能回答的问题，拘束术式，会发动。不能做的事情，也发动。除此之外，我，都会说。”

芙蕾雅再次无语，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同情了，就在这时，天羽和艾尔丝特走了进来。他们刚一走出会场，就收到了芙蕾雅发来的讯息，于是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累，没睡好的话再去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是不会有什么任务了。”

芙蕾雅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少女。

“感谢关心，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女虽然醒来，但依然被固定在床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天羽的视线在她和芙蕾雅之间来回摇摆，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完全不明白。

“我知道了，总之交给我们，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休息，或者出去透透气都行。”

“感谢您的谅解，告辞。”

芙蕾雅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表情看起来难以抑制地高兴。两人坐到了少女的床边，这期间对方一直不声不响地盯着两人。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问题想问吗？该不会还是昨晚的那个问题吧。”

“是，请告诉我，你是什么，我，是什么。”

一如既往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但好在天羽花了一点时间思考怎么应对，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无话可说了。

“首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

少女点了点头，但依然面无表情，根本无法判断情绪。

“我，不知道什么，没有记忆，没有名字，没有身份。只是，训练，研究，完成任务。这，很好，我习惯。但是，有时会想，我，到底是什么。昨天晚上，我，感觉到魔力，你的。出现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应知道，我，是什么，所以，就来了。”

少女的说话并不连贯，还时不时地停下来想一想，简直像一个刚学说话的婴儿，听起来相当地累。但至少可以看出她在努力地组织语言，所以天羽和艾尔丝特并没有任何的不快。

“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原来如此，我基本上理解了。但是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一瞬间，少女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的波动，似乎很是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一贯的样子。

“为什么？”

天羽看了眼艾尔丝特，苦笑着回答。

“要说没有记忆，我跟你也差不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说自己是什么这种哲学级别的问题，我都还在寻找答案，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什么呢？”

这并不是在谦虚，虽然天羽努力地增强实力，了解情况，但自己所知所见的，终究只是九牛一毛。以常人的眼光来看，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从戴尔克兰到海因怀特，再到艾弗里德，每一次都是被迫卷入事件，然后再做出反应，没有一次是主动出击。

所以，可以说天羽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自己的定位，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至今一无所知。

少女移开视线，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单纯地感到失落。

在进行下一步之前，天羽有些事情要先确认。

“你，对于你之前在的那个组织，知道多少？”

“不知道，拘束术式，不让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会被删除。”

凯文确实提到过那个术式能够控制人的精神，既然如此，在记忆上动点手脚，只能说再轻松不过了。

“那你参加过哪些行动，有记忆吗？”

“艾弗里德，被击败。戴尔克兰，计划今天行动，目前，状态不明。”

听到这里，天羽的脸色变了，立刻拿出手机，要报告给韶云，然而艾尔丝特按住了他。

“报告交给我吧，你就继续陪她聊聊吧。”

说完，艾尔丝特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出了帐篷，只剩下了两个人。

“没关系吗？把这么重要的情报说出来。”

“不能说的，拘束术式会发动，没有发动，就能说。”

“哦，对了，关于这件事。你体内的术式已经被我的同伴解除了，所以现在，你已经是自由身了。”

听到这里，少女瞪大了眼睛，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怎么了，这反应？我都搞不清楚你是高兴还是难过了。”

“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过去，能做的，不能做的，都会被术式遥控。我，不需要想什么，照做，就行了。现在，术式消失，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不说，也不做。”

这孩子过去经历过的事情，以天羽的角度来说可能没办法想象艾尔丝特说的理由或许歪打正着了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并没有实际上的作恶，那藏下她也就没什么心理上的负罪感，这倒是挺不错。

“这不是刚刚好吗？”

“什么，意思？”

“自己是什么，这种问题，哪怕对一般的人类来说，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很可能要靠一生的时间去回答。既然现在你自由了，就用自己的行动来回答，这不是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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