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学生的宿命

有些昏暗的卧室内，天羽和艾尔丝特对视了一眼。前者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地凝重，而后者，则嘴唇颤抖着犹豫要不要开口。

“这个，看起来有点不妙吧？”

艾尔丝特犹豫再三，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嗯，是的，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靠常理来判断的话，确实是非常地不妙。”

“也是，作为学院优等生的艾尔丝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是理所当然的......说来很惭愧，在原本世界的时候，我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来到这里后也完全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要说经验的话，我也完全没有......”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身为男生，在这种情况下果然还是需要先开口的。于是，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他重新看向银发的少女。

“要做吗？”

“嗯，要做。”

于是，两人同时转向了一旁，坐在桌子后面一言不发的另一位银发少女。

“尤娜！这是怎么回事？说明！给我好好地说明一下！”

说着，天羽把一大叠纸张或者说试卷拍在了尤娜面前，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残缺不全，还有不少的空缺。于是理所当然的，几乎每一张上，都布满了数量夸张的红叉。从卷子表面被各种划破以及记号越来越大的情况来看，负责批卷的教官心态大概也爆炸了。

如今，卡特雷亚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众人期待不已的寒假近在咫尺。然而在那之前，还有一个让所有的学生都鬼哭狼嚎，痛不欲生的麻烦事情要处理——期末考试。

强袭科以战斗训练为主，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书面的考试。相反，前线作战必要的知识，对于各种装备参数的了解，以及其余作为一名帝国军人所必须要了解的信息，也都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要说到天羽小队内的成员，艾尔丝特不用多说，实战成绩一流的情况下，书面成绩也是顶尖级别，标杆级别的学霸。帕特里克的话，虽然看起来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事实上成绩总能以一个危险的分数低空飞过，再不济也能通过补考解决问题。至于凯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通过提交魔力研究报告而免除考试，所以不擅长实战的问题也能很好地解决。

而尤娜，这位战斗评级全优的传说级新生，在所有的书面测试上都获得了惨不忍睹的评级，以至于升学都成问题。

问题严重到诺瓦今天早上亲自跑来堵自己。

“就是说啊，尤娜......再怎么说，书面成绩全部不及格这也太夸张了吧！至少帝皇学这种常识性的学科应该能拿高分吧？”

不要把你那扭曲病态的认知等同于常识......之类的吐槽，作为非帝国人的天羽完全没有资格说出来。

“尤娜，不明白。”

被两人训斥的尤娜几乎缩成了一团，双手摆在一起不住地摩擦着，脸上似乎带着一些慌乱和愧疚的神色——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她的情感表达已经比之前要明显得多。

“尤娜，在过去学习了很多相关的知识，可靠性，为行动可用级。但是，把它们写在试卷上，不给分，不知道为什么。”

“这话跟没说一样啊......”

关于我写在卷子上怎么看都是正确的答案却死活不给分这件事，看样子在哪个世界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天羽随手拿起了一张试卷，似乎是关于帝国史的内容。

在过去的半年中，为了应付学业以及未来的需求，他对帝国的文字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掌握，现在基本已经能在没有眼镜辅助的情况下看懂帝国文字，并且用帝国语进行考试。

“帝国史，比起战术科的试卷，难度已经很低了啊，我看看......帝皇信仰的确立，对于伟大帝国的意义是......”

这是非常简单的一道题目，帝皇信仰可以说是现今帝国的基石，无论是教会，帝国政府或是帝国军方，都把帝皇视为无上的存在。区别只是在于，把他看作神明，领袖还是英雄而已。没有它的话，那帝国百分之百会和西部的那些昔日手足一样，进一步解体成好几块。

“你填的答案是......啥？意义是用一个谎言让本该毁灭的国家苟延残喘了好几千年的时间？这......”

厉害的地方在于，该答案的意思完全正确，然而立场和说法上似乎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说真的，尤娜到现在都没有被安全部门，宪兵队和教会找麻烦，都算是奇迹了。

“这答案是哪里来的啊，喂？哪里来的？”

“黑剑告诉尤娜的，似乎被拘束术式判定为必要信息，因此保留了下来。”

“别按照恐怖分子的说辞来回答问题啊，会出现大问题的！”天羽扶着额头，感到了难以抑制的头疼。

“说真的，有必要去找一下会长，请她出面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不然少不了要被请去喝茶，但是平白无故找人帮忙也不是回事，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艾尔丝特从头疼不已的天羽手中接过试卷，继续看了下去。

“请回答以下事件的发生的时间，第一次宗教改革，亚人战争，魔人事变......不，确实时间是很难记没错啦，但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对？而且，这些数字和实际的答案差别也太大了吧......不对，在那之前，帝国历最远的记录不过10195年，为什么会有七位数？”

“过去在组织里使用的历法，名叫第674世界历，所有的事情都以该历法为基础，理由不明。”

天羽闻言，重新拿过试卷，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

“这么算的话，这历法岂不是从史前100万年左右就开始记录了？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之，给我好好地修正到帝国的时间上！误差......呃，好像是103万年7月03？全部减去这个数字，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

在完全扭曲的帝国史上多花时间，只是单纯地在折磨自己，天羽又看起了其他的试卷，无非都是基于类似的认知差距导致的大量乌龙性错误。原因很好找，但真要想解决的话，少不了花费巨量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天羽就抱着脑袋犯难。

“唉，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就算要矫正，时间也完全不够用。如果不通过的话，寒假里可是要留下来补考的......”

天羽和艾尔丝特姑且都能算是优等生，尤娜也非常听话，补习本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离考试只有几天的话。

看着两人的反应，尤娜自然明白这是自己所引发的问题。她低下头，可以看出些许的内疚。

“抱歉，尤娜，没用。”

闻言，艾尔丝特叹了口气，然后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这不是尤娜的错。没办法，毕竟尤娜入学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直接要面对大考，出现这样的问题也是无可奈何的，千万不要说出这种话。补考不用担心，我会留下来陪你的。”

“还有我。”

于其怨天尤人地抱怨无可奈何，不如先脚踏实地地把事情做起来。天羽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拿起那些试卷，开始考虑具体的方案。

“等等，天羽，再怎么说尤娜入学只有一个月，以一般学生的标准来要求她并不合理。能不能这么去跟学校交涉？”

“不知道。”天羽刚刚也想过这一可能性。“学校方面没有接受这种说辞的理由啊，不过，倒是可以找其他人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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