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笑脸的小丑（陆航）

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总是一股垃圾发霉的酸臭味还有排泄物与空气发酵的恶心味道。

“刚捡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模样呢。”

肿起来的双眼已经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是这个如梦魇一般的声音还是那么有辨别力。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愿没被你捡走。就这样烂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悄悄的消失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感觉到身体正在被人拉扯，脑袋还是晕晕的。那老混蛋下手还真重啊。

虽然想不起来是谁说的了。

「疯子和正常人之间只差糟糕的一天」

呵呵，这话说的真对。虽然跟我身边的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可能对不上号，不过对于一个脆弱的普通人来说也许就是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始回忆我的过去了。明明我最讨厌的就是回忆。哪里充满了不安、焦虑、恐惧。回忆是那么的恶毒，上一秒你还沉浸在五光十色的世界中体会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下一秒它就把你踹向了一个你不想去的地狱。那里遍地都是绝望，无法挽回的阴影。记忆如同顽劣的孩童，任性而又残忍，模糊不定。真是一堆狗屎一样的东西。

但是没了记忆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还活着呢。记忆可是保持理智的基础呢，不过可能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理智了。否定了理智就是在否定人性，可这又有什么错呢。

“你能不能把你的香水换一下，这种精神类的迷.药真的很讨厌。”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是美好还是痛苦那都是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当你承受不住无法忍受的时候——疯狂时刻向你敞开它的大门。”

他的拒绝我就猜到了，毕竟他就是那样。他喜欢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不管是绝望还是希望都是他喜欢的。他就像一个猜不透的深渊底下的住民，吸引着别人坠落然后踩着他们不断的去窥视外面的世界。

“你们的游戏是在哪一天举行的？”

“后天下午三点。”

“我很期待。”

“呵呵，我更希望听到你说你对此不感兴趣。”

不知道他背着我走了多远的路，慢慢的我能听到汽车的声响渐渐变多，朝阳的气息伴随着露水的湿气充斥在道路中央。

我不敢睡觉，我怕一旦睡着了那讨厌的记忆就会找上门来。

“我们到了，你先自己休息休息。医疗箱我放在桌子上了，回头你就自己处理一下吧。毕竟我觉得你也不会想见到我。”

他说的很对。而且没了他身上那奇怪的香气我也不用在害怕回忆在梦中找上门来折磨我了。

看不见的时候心反而非常静，同时也很无聊。

睡过一觉以后感觉好多了，起码眼睛可以睁开了。

“真是熟悉景色，我就知道那个老比不会那么好心。”

我所身处的位置是一个废弃的孤儿院。这里是噩梦结束的地方，同时也是我的第二个归属。

那个怪胎还有那个老比就诞生于这里这里也是一切疯狂的源头。

处理好了伤口我在破败的建筑中穿梭，灰尘随着脚步扬起，木板也在吱嘎吱嘎的叫着。

我曾经住在三楼，但是楼梯已经断了。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挂着几个破碎的相框。吹掉上面的灰尘，那是我们哪一期的合照。

抱着娃娃喜欢弟弟妹妹们的苏珊年纪最大是我们的大姐，张宏正抱着一个每天都练习蹩脚的演技的小弟弟。不过因为没什么印象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我被围在中间一副谁欠了我几百万的样子，如果真的只是那样就好了。那个怪胎站角落躲避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那个最疯狂的怪物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像个普通人一样。真是讽刺。

另一张照片我没见过，应该是我离开以后拍的。那个怪物身边正围着一群没见过的孩子，每个人都像是从模具里倒出来的一样。只有那个怪物身边的一个看上去快要成年的男孩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他的身边。

“可怜的木偶还以为自己已经自由了，甚至还没注意到自己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我感觉头上的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我想下楼去找点止痛药药吃。

在药箱的底部放着一个信封，我连看都没看直接撕成碎片找来酒精灯烧掉。毕竟看了那个怪物写的东西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伴随着信件的燃烧一股淡淡的异香正不断的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正在不断的晃动，双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拿起药箱里的一把手枪，我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哪里。

叫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说出了一个熟悉的地名。一个我不想回去的地方。

“你这人真奇怪，脑袋上裹着绷带，血还在往外渗竟然还笑的这么开心。你真的不是要去医院么？”司机看上去有点担心我。

“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过的好么？”

“也就那样吧。。。你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像现在一样神清气爽。”

“那你想去哪呢？”

最后的问句不是司机说的，我仿佛听到那个怪物在我的脑子里诱导着我。

“我要去杀一个人。”我小声的回应着我脑子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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