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太奇怪了，这太奇怪了……”

莫亚的双手微微颤抖，信纸不慎从手中滑落。

“我只是皇国的兵器呀。为什么要让贵为中将的您关照一件用坏了就可以丢掉的兵器呢？太奇怪了……这太奇怪了！”

“莫亚，请注意你的言词……”

罗蒙捏住扶手椅上的叠子，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

“告诉我，艾德丽娅最后的命令是什么?”

“自由的活下去……”

少年低着脑袋，声音越来越小。

“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

听完莫亚的话语，罗蒙轻轻一捏眼角，目光凝聚在桌前的台灯上。

“我听艾德丽娅说过，你从小在军队长大，年纪轻轻就拿下军功。这所学校在军队实操上能教你的实在不多。”

“但是，除此之外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技战术之类的知识，我在军营里面也可以学习。”

“你说的没错，但是只有在这里，才有可能给予你自由和真正的生活。”

“真正的生活和自由……那种东西根本不重要吧。”

莫亚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叠起来的公文，眼神中写满了焦急和失落。

“艾德利亚小姐……从来没有让我离开她。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所以直接把我丢掉了。”

“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意思？！觉得没有利用价值就丢到一旁，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她这么做，只是想保护你。”

罗蒙强压着堵在胸口的闷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向莫亚解释。

“艾德丽娅……因为局势的变化，随时可能引火上身。身为贴身下属的你也有可能被火焰点燃。送你出来，是因为她关心着你的安危。”

“如果有这样的人，杀掉不就好了吗？”

莫亚直截了当的回答令罗蒙心口不禁一紧，深表遗憾地回答道。

“有些人，你根本不可能解决。”

“只要给我命令，就一定能杀掉。”

莫亚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罗蒙看着面相稚嫩的少年，摇摇脑袋。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话。然后发现，自己早就被火焰的高温烤得满是伤痕。”

校长室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原本有些焦躁的莫亚，见校长的脸色越发凝重。只能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罗蒙轻叹一声，将信件收回，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艾德利亚小姐是不可能抛弃你。我可以用将星为据向你保证。”

“要想早点见到她，就去学习吧。作为一个学生，在求学中体会你失去的曾经。”

罗蒙起身站立，挺直有些佝偻的后脊，行了一个军礼后说道。

“谈话到此为止，明天早上见，少年。”

“是，校长。”

莫亚无奈地做出了回礼，转身后慢慢地退出房间。

他感到一丝焦虑——

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开始被校长特殊照顾的少年，开始顺着楼梯下楼，寻找今晚的“扎营”地点。

从二楼门房那里拿到钥匙后莫亚快步走向房间。

提着箱子安静走过二楼长廊，没过多久，203室的铜牌出现在他的眼前。

右手将钥匙刺入锁孔，逆时针旋转，然而才转了一圈半，讲究早早感受到的阻力。

莫亚疑惑地盯着全新的钥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203室。

是锁芯有点老旧了吗？

抱着疑问，莫亚用力一推，竟奇迹般地打开了房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半裸的金发美少女。

“……咦？”

莫亚心头一怔，呆站在了门口。

眼前的少女发丝微卷，发色温润发亮，仿佛早晨的曙光。

翡翠绿色状的双瞳挂在美丽的脸蛋上。像是两颗绝世的宝石。

这类色调，只有在历史书的插图上才有可能看见。

这是大陆古代皇族的象征。

睁大的双眼中写满了惊恐，而原因正是他这位突然出现的入侵者。

黑色裹胸包裹下的傲人曲线，可以与人体雕塑相媲美。

肌肤好似初雪般洁白，几乎没有日晒的痕迹。

太美了。

莫亚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一个辞汇，能比「美丽」]更恰当。

那没有一点赘肉的小腹，结实紧致的大腿后侧还有呆若木鸡的惊悚表情，这一切美好与不尽美好的事物相互矛盾，又不失调和。

少女趁着莫亚失神的刹那，迅速卷起椅背上的衣服遮蔽身体，从铺在床上的长裤左侧掏出了配枪，指向莫亚的脑门。

“有什么遗言吗？僭越法尔斯家族女爵的粗鄙士兵！”

“对，对不起——”

莫亚扔下右手提着的手提箱，左手搭在外套的第一个扣子上。解开领口的扣子。

【身份铭牌，得把身份铭牌掏出来，证明我是刚来报道的军人。】

解开第三个扣子后，过宽的外套顺着莫亚的身体滑落，白色衬衫才解开第二个扣子，便顺着胸脯的曲线，缓缓滑下。

【糟糕，忘记这件衬衫用的是深领版型了……】

在月光和昏暗灯光的辉映下，黑发少年纤瘦苍白的身躯与光色交织在了一起。

缺少脂肪的躯干上满是骇人的伤痕和弹孔，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在微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惊悚又十分可人。

粉嫩的**若不是长在雄性特征的坚实胸部上，搭上过长的黑发，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少女。

若是让一个不知实情的路人看见，绝对会理性蒸发地“知难而上”。

“那个，我不小心也脱光了。可以算扯平了吗？”

莫亚一歪脑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你你——”

少女嘴角微微抽动，长吸一口气后，对着门房的方向大喊。

“救命啊！！！！有色狼！！！！”

下一秒钟，尖叫声和枪声划破晚间的宁静，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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