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信徒

“这家伙居然懂得唤醒这棵风华神树的咒文……我研究了好几年也没有结果，太bug了……”

黄海这时候完全做不到淡定面对了。她研究过关于这棵树的各种文献，但很可惜，这些文献要么是机密资料，自己的访问权限不够，要么就是很普通的，没有丝毫用处的大众资料。

身为大学教授，黄海总感觉输给了一个流浪法师非常不甘心。

“嘘——”

莱斯蒂亚看泠唤醒咒文的过程看得入迷。这是存在于柯洛安的，真正的魔法，跟大和的魔法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魔法的施展过程非常华丽，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看到的燃烧经费的过场动画版，精致细腻。

“嘛，其实我也感觉到有点违和，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可回头想想……我已经没有放弃踏上归途的理由了。”

莱斯蒂亚抵挡不住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诱惑。在这个瑰丽的世界里，无欲无求，也没有在努力追寻的东西，面对死亡的威胁也渐渐觉得有点麻木。

她倒是有个比较可笑的想法，去问问魔神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义，魔神某种意义上也是【神明】，只不过站在跟大部分人相反的阵营中罢了。

关于魔神，偶尔听到一些行走江湖，在亚琦名下开的酒店里的法师提到过。这些人都是有法师执照的正规法师，一般也不会开玩笑。

魔神的名字叫【舜】，一位才能出众却因为心胸狭隘，始终得不到师傅赏识的巫女，内心积压太多阴暗的情绪最终摧毁了最后一点理智，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黑法师。

一切都是传说，所有的东西务必要眼见为实。

变成金色的咒文有一个篮球那么大，从树根的位置慢慢延伸至树冠，昏暗的森林被映照得亮堂不少，刺目的光芒让莱斯蒂亚和黄海都有些睁不开眼。

“快了……很快就能……”

站在巨树正前方的泠盯着发光符文，露出痴痴的笑容。

“轰隆隆——”

脚下的地面传来非常明显的震感，几秒钟后开始摇晃。

类似于轻微的地震般，地面出现了裂缝，震动的范围很小，只围绕那棵邪门的参天巨树。

每当这种时候，故事里的主角们必定会有什么奇遇发生，例如人掉下悬崖，或者坠机，坠海，这种情况是根本不会死人的，因为主角有主角光环傍身。

莱斯蒂亚不敢自诩自己身上有主角光环，可最近的经历也的确是足够波澜壮阔，想不这么认为都不行。

“喂……大小姐，你没感觉到地底下在震动吗，还傻呆呆站在那里干嘛？不赶紧找个东西扶着的话，掉到悬崖底下我可没办法救你，谁让你不能飞呢……”

慌得一批的黄海已经开始找地方抓着，避免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到悬崖之下。她只是个学识渊博，但是非常贫穷的凡人，越是这样的人往往越懂得惜命。

“地震的话……我家那边每年大概有两千次吧，还是有震感的，所以已经习惯了，根用不着慌。”

大和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地震，位置处于地震带上，刚刚地面的震动着实不疼不痒。

“现在我们不也没事吗？”

莱斯蒂亚一脸冷淡，看着死死抱住粗藤蔓的黄海，对其表示同情。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诅咒，可能会羡慕得哭出来。

在两人发呆的功夫，附近的景物已经发生非常惊人的变化——除了地面裂开一道巨缝，宛如大伤疤似的裂谷，“裂谷”的深处延伸出一排通往地下的阶梯，一开始黑不见底，一旦有人接近，楼梯两侧的伙伴便自动燃起，前面的道路被照亮了些。

神秘的，在极北之地的地宫，就这么随随便便找到了入口，莱斯蒂亚感觉很没有实感。

再怎么说这也太容易了吧？

她对现状感到极度怀疑的同时，身旁的黄海却跟刚才的态度完全两回事，盯着地宫入口的眼睛是直勾勾的，仿佛那底下藏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在下面走一趟回到家，第二天就能翻身成为壕，这种既视感非常强烈。

“搞不好真的能捡到风华多年前失落的珍宝……要是把那些玩意儿拿去卖给喜欢收藏古玩，家里钱多到没地方花的收藏家，那可真是赚大发了诶！”

支撑这个说法的依据是入口处的石狮子，这一对石狮子的嘴巴里含着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数千年之前风华铸币局熔铸的方形古钱币。

这种钱币在很多年前开始就变成了稀有货，市场上有不少收藏家开出高价收这样的东西，因为它们大都是在风华建立之初诞生的，与这个古老的国家基本上同岁。

莱斯蒂亚知道这回事，毕竟剧本就是这么设定的，她也只是随便捡了几枚看上去稍微干净一点的放进兜里，当个纪念。

等到自己穷困到揭不开锅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拿去换钱周转。

钱是万能的，并且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两条定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永远通用。

“话说……那家伙的账户好像是被我刷了不少钱，说不定会要求我还来着……”

想到达涅多尼亚可能会暴跳如雷，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报复自己，莱斯蒂亚心中便又感觉到不安。自己并不是没见识过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的处事方式，所以……

她往兜里又揣了一些古钱币，把口袋塞得有点满，沉甸甸的感觉很明显之后才罢手。

流浪法师泠对这些值钱的东西没有兴趣，她感兴趣的东西在地宫里面。当莱斯蒂亚和黄海这两个俗人都在捡东西的时候，她已经拄着自己的法杖踏上通往地底深处的阶梯。

古老的，漫长的螺旋阶梯，昏暗的楼道，楼道内弥漫着灰尘的气息。

“已经很久很久没回来了啊。”

泠触摸身侧的墙面，手指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会一直陪着您的……我保证。”

她发出梦呓般的，有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那表情像极了坠入爱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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