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科(二)

在我记事起，父母便离了婚，我和妹妹的抚养权都交给了妈妈，最后爸爸和陈阿姨结了婚。

那时懵懂的我只以为他是出了远门，很快会回来的。可是，等啊等……

妈妈因为照顾俩我和妹妹而操劳过度患病，因肺癌晚期进了医院。

那是五年前吧……

最终敌不过病魔，亲生母亲死了。我的世界也开始崩塌了，我能感受到她最后一刻都在等着爸爸回来，回来看她一眼。

直到最后一刻，冰冷的病房也只有忙乱的医生和护士。妹妹哭到撕心裂肺，甚至高烧连连，患上心肌梗塞并且选择性的失忆了。

故事就是这样的刺痛，直到妈妈入土时，他都没有见她一眼。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阴郁，那时的我只有阴郁。

爸爸接来了抚养权，并且打算和陈阿姨不要孩子，全心全意的抚养我们，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尽责。

我没有办法替妈妈原谅他……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哗啦啦的雨滴顷刻间落了下来，柳汐窗台上的那盆风铃草早已收了回去。

许泽放下了笔，发呆式的看着窗外的大雨，清凉的风叠加着丝雨进了房间。我很喜欢下雨的声音，也很喜欢这样清爽的雨。

房间内给人暖洋洋的，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聆听着外面的雨声，滴答在阳台上，洗刷着地面的声音。

或许这是一种表面坚强内心却有着软处的表现吧……

也许是孤独的表现。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还未等许泽说请进时就被推开了。

“哥……”许燕儿抱着一堆资料本走了进来。

“你还知道进来要敲门了啊？”许泽说道。

“哥，这些都是我记得理科方面的资料，红色和重点标记的地方得多多复习。你理科强，学起来很容易，我记的可能不多，但应该有帮助的。”许燕儿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让许泽一时愣着。

“怎么了哥？”许燕儿见他没说话，便问道。

“不是。妹妹，你也希望我报理科吗？”许泽问道。

“对啊，原本我不太想管的。但妈妈都说了，你不读理科，读文科根本跟不上进度的，这样对你以后考大学也很麻烦啊。”许燕儿如实说道。

“呼啊，让我再想想吧。”许泽挠头道，让他发愁的事情最终还是要面对。

分科意味着自己要进行一次选择，我是很想选择理科的，但这样就会和柳汐分开。她虽然不太偏科，但选文科的机会大些吧？

“有什么想的啊？哎？哥，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许燕儿似乎戳中他的秘密，许泽躲避了一下。

“瞎说，哎哎，小孩子瞎打听什么啊，快出去。”说罢，许泽便把她推了出房门，锁上了房门。

“喂，哥，跟我讲讲，是哪个女孩子？”许燕儿拍打着房门，还想八卦一下来着，缺被反锁了门。

看着妹妹拿来的一堆资料，许泽有些无力了。显然他在学习着方面天赋很差，唯有理科在小时候基础好。但在高中庞大的学习系统下，就显得特别渺小了。

第六高中的操场坐落在教学楼的另外一旁，占地面积极大的田径赛场以及几个标准的篮球场。

第六高中一直以来以“文体德”来教导学生，不能因为学习而丢下身体和道德。操场上充满运动的气息，有着的散着步，和自己的好朋友在操场四周放松着心情。

“许泽，我说你傻啊，你不会直接找她问问吗？”个子高高的刘明拍打着篮球说道，一边说的同时还运着球来了个扣篮。

“哇哦，经常打篮球的就是不一样哈。”白欣云插了句嘴。

“别闹了……”话说道一半，许泽便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了。他和柳汐才认识多久？喜欢谈不上吧，有好感才是真的。

“嘿！”刘明把篮球丢向许泽，砸在他胸口后被接住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你现在就和她是朋友关系，如果你在意这段友谊，就别放弃。”

“我说许泽啊，你就应该向刘明学学，他以前成绩差的很，还不是因为伊玲的出现才改变的？”白欣云难得的一次正经，谈话的同时还从刘明手中扣了个帽。

“其实我很明白，但自己面对的时候就很彷徨。”许泽也明白，从见到柳汐第一眼时，他就明白二人的相似处很多，也导致对她比起对别人更在意。

彷徨，这是在他这个年纪更多的。青春懵懂，他不想因为自己不知道的情绪而丢了一份友情。

也许刘明说的对，自己应该站在朋友的关系上去看待问题。不能因为分科就把一段友谊而疏远了。

“呼，我，下个学期来不了了。”

“啊？啊？”许泽和白欣云异口同声的疑惑的看着他。

“我参军了。”刘明没有继续的运球，而是拿着篮球在手中抛了一下后夹在手臂间。

“伊玲她家希望她能考上天津重点大学，但她希望能和我上同一所大学。以我的成绩考普通的大学都是问题的，何况还是重点大学……”刘明没有继续的说下去，他不能因为他自己而让伊玲放弃她的前途。

“那，她知道吗？”许泽忙问道。

“还不知道。”

“不是，啥时候的事情啊？怎么这么突然？”白欣云问道。

“上个礼拜的才通知的。”

那天刘明告诉了我们他参军的事情，他跟我说要珍惜身边的人，其实也在说给他自己听。他说那样做可能很自私，却是两人最好的选择。

青少年时期做的事情都是冲动的，很多东西是需要时间来沉淀。

“那个，柳汐，你，你报了哪科？”许泽趁着课间时，向着柳汐问道。

“啊？哦，我选择了理科。”出乎许泽意料的选择，让他愣了一下。因为刘明的事情，他不想到最后而后悔才鼓起勇气问了柳汐，原本他以为她应该选择文科才对，毕竟她文科功底扎实，理科虽然很不错，却不太适合。

“啊？你不是文科很好嘛，怎么会选择理科？”许泽问道。

“那个，因为家里的原因……”柳汐眼神垂下，她刻意在避开他的眼神，就连这句话都没说完后又把话题扯开：“那你呢？应该是理科吧，到时候我们又会分到一个班。”

“啊，对，我也没得选，理科才是我最好的选择。”许泽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那天她对他说的话，那句风铃草的话语一样，温柔相待。

如果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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