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马利季特一行人的小船一直开到了巴尔干半岛。

几个身穿便装携带苏制枪械的当地人趴在石滩边的一座小山上，拿望远镜观察着水面上的一切。直到一条没有开灯的渔船安静地驶向那片石滩“他们来了，走吧”拿着望远镜的那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对身后的人用塞尔维亚语说到，随后他们一齐起身来到岸边帮助船上的人上岸。杰尼索夫把停船用的绳子丢给岸边的那些人，后者接过绳子将其系在岸上的一块礁石上，随后马利季特的手下们和那帮当地人小心地将船上的武器和未来坦克X-1的零件搬下船。那名手里拿着望远镜，头戴一顶深色贝雷帽的塞尔维亚人站在岸上监督着这一切，马利季特下船过后他立刻上前迎去“马利季特，我的朋友”

“好久不见啊，彼劳特”两人相拥在一起，互相将手搭在对方肩上

“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们成功的消息了，干得漂亮”

马利季特耸耸肩，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先不说这个了，我要的车准备好了吗？”

“在的，另外新闻还说他们（同盟国)要在法国总部商讨对付你们的计划”破旧的渔船发出了巨大的嘶吼，彼劳特看着两只巨大的虫子从船舱里爬出来，跳在地上跟着搬运队一齐离开石滩。

“法国哪儿？你有报纸吗？”马利季特跟着看了一眼那些镰刀机甲，又看向彼劳特

“报纸？当然有，我车上一直都会放有一叠报纸”

“好的……”马利季特跟上前面队伍的步伐，彼劳特也跟上他一起向前走去。马利季特看了看海平面上的月光然后又看向彼劳特“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退役以后都在做什么？”

“只是做一些简单的生意而已，毕竟生存是首要的任务嘛”彼劳特自嘲般地苦笑着。一周前他曾收到过一封来自马利季特的信件，对方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完成自己的计划，当初彼劳特还有所怀疑马利季特是否在战争结束时候开始进行一些走私活动，但在得知威尼斯发生的一切之后他立刻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马利季特的请求。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快忘记自己当初究竟是在为何而战，而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只有选择通过帮助他人，才能消除内心中一些对自己的厌恶感。

两人一直聊到马利季特坐上卡车。在关上车门之后马利季特看着彼劳特“很高兴能够再次与你合作，彼劳特”

“不必客气，我很乐意为你效”马利季特拍拍车门，旁边的部下发动了卡车，彼劳特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约翰反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搭着椅背低头思索着什么。听见活板门打开的声音他朝传来声音的吧台看去。看见一名穿着一套灰色的风衣，戴上一顶猎鹿帽，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杖的老人朝他走来。约翰惊讶地打量着对方的衣服，发现对方现在的打扮和他记忆里的形象完全一致，与离开他时的变化也就只是增加了几条皱纹的面孔和更多的白发而已。瞠目结舌的约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人不是伯纳德，而是正在被同盟国当局通缉的扎克·希格。

约翰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从嘴里挤出来了“我的上帝，你这样会直接被他们带走的”

“被他们找到也是迟早的事情……我已经厌烦那个苏格兰人的身份了，现在只想在自己生命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再做回自己”扎克耸耸肩，用手杖随便勾来旁边的一张椅子在约翰面前坐下“说正事吧，你打算从哪儿开始？”

约翰实在是无法理解对方这样做的理由，认为他不过只是在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进行辩护罢了，但他还是选择在这个话题上保留意见“袭击者们并没有杀死运输车队的所有人，车队遇袭后有几名安保成员丢掉了自己的武器选择投降”

“幸存者……”扎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着

“我一个在军队高层的线人告诉我的消息，我想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

扎克抬起头来肯定地对着约翰点点头“行了，我想我大概猜到袭击车队是谁干的了”扎克站起身来准备直接离开这间酒馆“现在我们出发还可以赶上今日最早的飞往莫斯科的航班”

约翰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更加摸不清眼前这人的想法了。他究竟是如何仅凭着

自己的几句话就能大概猜到是怎样一回事的？究竟是被长时间的逃亡生活累坏了头脑还是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而有些不清醒。但无论如何，约翰还是选择跟上这个在曾经被称为“间谍之狼”的老人，看看他对情报的嗅觉是否还像从前那样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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