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四 大家，各司其职Ⅰ

「死了吗？」

瞟了一旁一眼，嘴中叼着根烟，并没有点燃，罗布翻着手中的一本书页泛黄的书，上面尽是些看起来像是汉字，却又歪歪扭扭、无法辨识的文字。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元语。

「死了，我。」

「一双、两双、三双……十双，哼！恰好凑了个整。」

数着手指，罗布讽刺地笑了笑。

「继续努力，你的克隆人使用数就可以超过撒旦四世，荣登榜首了。」

「身为教父、魔法师协会会长、教会总司令，天天弄些与魔法无关的东西，真把自己当科学家了？」

「过奖了，首先二十与二千的察觉可不是两个零的含义，再者，在科技高度发展的今天，鄙人认为将魔法与生物技术融和，是未来魔法的必然走向，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哼！」

无法否认，毕竟……自己也是支持魔法应与时俱进的。

但，看着这个气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东西，还是不想肯定他的想法，尽管他在年轻的时候还真是生物学家出身，尽管他在现代科技与魔法的结合上已经取得了十分实用的成就——那稀释魔王之力的两千撒旦，又或者，减小了很多稀有高潜力人物的死亡率——用克隆人办事，安全得多。

「到头来，不还是把情况弄得越来越乱。」

「非也，虽然你的话没一句是对的，不过现在我没时间为你纠错。这次克隆人死亡速度远超平均值与预期值，属小概率事件，必然出问题了。」

卢卡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稍微拉开些窗帘，略微睁大了眼睛，但眨眼之后又恢复如初，一把把窗帘给完全打开了。

「现在看来，倒是可以理解了。」

「这是……教会的光明魔法？」

本只是想随便瞟一眼，但看到空中那法阵之时，罗布立即把书放下，快步走到窗边，伸出头去。

「你这老东西还召唤了什么？能使用这么大型的光明魔法。」

「不才，就召唤了一个。」

「但……这种谁都该使用的魔法唯独他不该使用的魔法都使用吧？怎么会……」

「对于那位，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发生，都没什么好惊奇的，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把它给牢牢地控制住！再一切事情处理完后，再把它灭掉。不过……」

卢卡的视线始终在法阵上，不过看起来注意力并不在其上。

——为什么对付一个飘斯会用这种魔法？它懂的魔法算起来的话比整个教会还多吧？为什么偏偏会选这么一招？

——是太难缠？但算上时间的话，但现在离它们开打没过多久吧？魔法的使用数还不及千分之一吧？而且，它那无人能比的魔力量，越往后打越有优势吧？为什么现在就用这么高风险的魔法？

——是不想浪费时间？的确，要不是有要它找的人，我也无法把它召唤过来，但……这个魔法的准备时间那么长，也不至于选它吧？

到底是为什么呢？一番思考下来，卢卡没得出任何绝论。

「要过去看看吗？看他们能打成什么样。」

「确应如此，不过，得先做点准备，既然都使用这种魔法了，估计没那么快结束。」

「又克隆人？这种废魔法见不得大场面，没用的。」

「这我知道。」

走到桌子前，拨了拨置于其上的铃铛，片刻之后，便传来了轻轻的门开声，一名身穿着教会衣服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但止步于门口。

「通知回收部把7096号回收数据取来，再通知魔法开发部部长速来一趟。」

「是。」

「又在搞什么鬼？老东西。」

男子刚出去后，罗布便迫不及待地如此问着。

「7096号回收记录，你知道是什么吗？」

「7096？没听说过，谁会吃撑了记些数字？就不能标些简单明了的名字吗？」

「那样的话，就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了。」

正说着，门又被轻轻地推开，卢卡走过来，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子，上面标着7096。

「7096号，就是这个，要看吗？」

虽说是这么问了，但对于罗布的回答，卢卡似乎有着百分百的信心，没等其回答便把袋子丢了过去。

「这什么？词语默写？干什么用的？」

一开始几页还很认真地翻着，但后面的，罗布就是直接滑过去了。

「嗯，7096号记录是记载着撒旦克隆体的死亡点、死亡方式及其他数据的，不过时间很紧，估计很多还没记录上去，但有关战斗数据应该是完备的。」

「这叫战斗数据……哦，这倒的确挺完备的，烧死、淹死、电死……掐死，记这些干什么？」

「一开始是用来防备撒旦克隆体突变的，不过现在的主要用处是检测现王实力，以防超出控制。」

「那么，就这个结果？你不说，我还真没办法相信这是关于魔王的记录。」

「什么意思？能随意秒杀撒旦四世克隆体，现王实力还不恐怖吗？」

「前提是，如果是普通魔法师的话。」

罗布把数据回扫回了一遍，然后翻到了第一页，递给了卢卡。

「看看数据，你就明白了。」

「怎么了？没问题吧？」

路上仔细地察看着。

「杀死撒旦克隆体使用的魔法，每一次都不相同，越往后，魔法越高级，尤其是这两天的魔法，简直是毁天灭地级别。」

「哼！真不知该说你无知还是没经验。」

罗布又嘲讽般地发出急促的鼻息，把数据抢过来，翻着书指着文字给卢卡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魔法，你不认为在更前面的几场战斗中使用会合适的多吗？」

「个人喜好吧。」

「那么，为什么第一战，会是魔王极为忌讳的光明魔法，而且还是从未见过的自创系？魔王可是巴不得这种东西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这只能说明这回的魔王太有天赋了。有什么问题？」

「哼！问题大着呢——他当真就不会几个魔法！真正的魔王可不是会自大到战斗不用脑子的，可不会冒着自杀的风险去研究对人类伤害极低的光明魔法，而且是残暴无比的，是不屑于使用高消耗低效率的魔法的。」

「哼！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断而已，最近宰掉的一个魔王——沃约斯·蒙斯特就不满足你说的任何一条。」

卢卡表情渐渐僵硬着，语气极为冰冷，显得有些愤怒，少见地发出不礼貌的鼻息。

残暴与否暂且不论，沃约斯他没用过几个正经魔法，这一点，卢卡十分确定。

所以，罗布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他好像还是你收下的一名教师来着，你该不会说不知道吧？」

「我可没你那么厚脸皮加死不要脸加知错不改。」

谈到沃约斯，罗布的瞳孔中映射着复杂的眼神，抿了抿嘴，双唇微微颤抖着。

——蒙斯特先生……的确很不一样，是个温柔优秀的年轻教师。

但，他是魔王，残暴的魔王，这点永远不会变。

罗布很清楚，在那个世界，蒙斯特先生就是这样的，所有魔王都是这样！

只是，因为个别原因，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出现了些问题。

「他不一样。」

「哦？」

卢卡双瞳中闪过一瞬些许得意的眼神，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些许。

「不一样？魔王还能不一样？魔王都是残暴谨慎、没有任何特例的，你不是这么说的吗？现在怎么又有不一样了？」

「说了你也不懂，蒙斯特先生是人造魔王，本就不稳定，适应力差，来到这个世界，因魔王之血的沸腾度下降，人格也随之受损，差不多就是这样。」

「哦？这些该不会又是你编的吧？仅因为沃约斯不姓撒旦？还是……撒旦四世无厘头的说辞？」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懂，蒙斯特先生的话……我四十年前就与其战斗过了。惨败。」

「四十年前？你四十年前回来的，沃约斯是最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那那个世界岂不是都被灭了？没有圣剑[队长]的话。」

——前后矛盾。

「不，我回来是沃约斯被传送走后的事情了。」

「你，没睡醒吗？」

罗布摇了摇头。

「放心，昨天我睡得很早。两个世界的时间是错开的。虽然我后回来，但被传送的时间点不同，他晚四十年。」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你不早点上报？」

「没必要，你们什么都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罗布迅速地瞟了卢卡一眼，继续说着。

「而在更早之前，我目睹了他夺取本该由撒旦四世继承的魔王之位的整个过程，本想着是人造魔王没怎么在意，然后……就经历了最为艰难的那几年抗战时期。」

罗布抬起双手，盯着掌心，表情略显得有些异样，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察觉到罗布的不太对劲，卢卡伸手过去。

「罗布，你没」

「你知道吗？」

罗布突然抬起头，盯着卢卡，眼神转瞬变得无比坚定。

「几百年后，我回到了这片物是人非的，并不是你们所赞誉宣传的那样——什么对为故乡效力的决心，什么为祖国的未来培养人才。」

「我只是……不想记起那些事而已。」

回想起来在那个世界，因拥有着十二圣剑中，唯一与其他十一把有区别的圣剑[队长]，自己不知享受了多么好的待遇——因害怕[队长]继承的中断，或害怕后继人不行，他们硬是用魔法与研究，竟给自己增加了几千年的寿命，从二代撒旦打到沃约斯，从未停歇，待遇也一步步上升，甚至可以与教皇称兄道弟。

「他把我们逼入绝境，若不是那千百位魔法师的牺牲，把他传到这个世界，估计蒙斯特先生已经统治那个世界了。」

「那一战，我没什么做出任何贡献，反而让圣剑骑士近乎全灭，但，我还是被当作英雄，被授予了最高的荣誉，那无尽的敬佩目光，打在身上，比魔王的魔法还疼，同伴逝去之时的脸庞总会抑制不住地浮现眼前，无论何时何地。」

「所以，我回来了。」

「所以，魔王都是一样的，智慧与残暴的结合体，绝对绝对不会改变。」

「那，你为什么没在遇到沃约斯第一时间，把他杀了，反而使其成为你手下的一名教师？别跟我说你没认出来。」

「哼！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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