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的少女们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巫女坐在台阶上，手里端着茶杯，半眯起眼睛轻轻呷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身侧触手可及的地方。

“巫女姐姐又想拿这个破故事来打发我，明明都讲过那么多次了。”一旁的少女有些不满地嘟起嘴盯着巫女。

“啊，已经讲过了吗？”巫女并不在意少女的打断，也不在意气氛的尴尬，只是似乎确实对之前的经历毫无印象，“那就换个故事吧。”

“从前有座山...”

“这不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但是山里没有庙，只有一座破败的屋子；屋子里没有老和尚，只有两个普通的少女。”

少女所居住的屋子在一个小镇北面的山上，山不高，大约只有一百多米，小镇也很普通，位置十分偏僻。

天刚蒙蒙亮，山顶的屋子前便多了一道红白的身影，那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朴素的衣服，却洗的十分干净，少女站在山顶的台阶上伸了伸懒腰，远处一望无际的天幕上点缀着丝丝浮絮，随着日出染上了些许绯色，“今天也是好天气呢。”正是清晨，人们开始劳作的时候，少女望着远处感慨着，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自己与妹妹出现在满目疮痍的战场的景象，不知何时带上了些许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少女脸上的无奈表情，“真想和怜儿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啊...好奇怪啊，我在想什么...该回去了，不然怜儿找不到我又要着急了。”少女叹了口气，自少女有记忆以来，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十余载了，但并没有发生过动乱，连小的骚动也不曾有过，更不要说战争了，这个名词少女也只是偶然间听镇上的老爷爷提起过。少女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可是似乎并没有用处，只好苦恼着回到了屋子里。

“唔，好饿...”似乎是听到了少女回来的声响，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少女动了动，刚刚睡醒一般，揉着惺忪的睡眼，：“灵姐...早饭做好了吗？”她坐了起来，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地垂到腰际。这就是怜，对灵来说世界上无可取代的妹妹，

“桌子上不是还有一个饭团嘛。”灵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身后的桌子。

“诶？家里之前不是还有很多吃的嘛？”怜有些疑惑，然后埋怨道，“灵姐...居然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吃...！？”

“自己每天吃多少东西心里没点数嘛...”灵的头顶似乎出现了几道黑线。

“好啦好啦，我去镇子给你买食物去，我去镇上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安全，小心一点。”走到门口，灵仍不忘对着屋内的怜嘱咐着。

“知道啦知道啦，真的是，姐姐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呢。”狼吞虎咽着饭团的怜发出有些不满的声音。

灵走进一间庭院里，这是一户在小镇上相当富庶的人家，这家主人是个老好人，在镇民们困难的时候没有少接济过他们，因此也十分受人们爱戴。两年前第一次来到山下的时候，灵也是无意之中发现这里需要招收佣人的告示。虽然从未去过山里以外的地方，但照顾了怜许久的灵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自信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灵来到了这里，虽然通过了面试，但因为灵年纪比较小的缘故，工钱并不多，不过任务也不算重，只需要每天清理一遍那些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就可以了。

目前两人的收入来源除了镇民们偶尔的接济，就只靠在这里的工作了，虽然工钱没有多少，但至少不会让姐妹俩饿肚子。女主人曾经提出了让灵当自己养女的想法，但是被灵拒绝了。总不能一直吃软饭吧。虽然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教育，但少女知道，自己的自尊并不允许自己去做这种事情。

“小灵，你又来帮忙了啊”一位中年妇人笑着向灵打招呼，她就是这里的主人，早年出柜，和家人决裂，在失去了家世的背景后被渣女抛弃，至今没有家室，一个人支撑着家业。

“阿姨早！”灵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几天就不必干活了，人们都在准备宴会呢，小灵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吧，工钱依旧会算上的。”

“那就谢谢阿姨了，不过...宴会是什么？”少女似乎有些疑惑、

女主人不知道灵具体的身份，只当是附近居民家的孩子，这倒不是灵故意隐瞒，只是无人问起，自然她也不会提起。

“小灵没有参加过宴会吗？”女主人有些疑惑。

“诶？没有啦，我一般都在照顾妹妹和到处打工来着，宴会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少女除了打工的时间几乎都用来陪伴妹妹了。

“宴会啊，就是镇子里的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观看表演的活动，选拔巫女的仪式也会在那几天举行。”

选拔巫女么...灵曾经听镇子里的人提起过，巫女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职业，是神的代言人，但也只是模棱两可的听说过一些，此时抓住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巫女是怎么选拔的啊？”

女主人端详着灵的脸，思考了片刻：“灵也差不多到年龄了啊，难怪会对选拔仪式有兴趣...”

“说起来，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诶？什么事情...”

“小灵很辛苦吧，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支撑着家里。你年纪那么小，一个人不安全，而且工作又那么累，还要照顾那个体弱的妹妹，不如，你来当我的养女吧”女主人看向少女的目光充满着慈爱，半开玩笑地对少女说。女主人对灵显然很有耐心，在她心中，最懂事的孩子就莫过于眼前的灵了，真难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要怎样才能独自养活自己和一个体弱的妹妹。

“阿姨就别开玩笑啦。”少女心里一暖，虽然她知道那女主人并不是开玩笑，“而且妹妹也不是您想的那样，她只是因为幼年的一场意外才....”

“唉，算了，你这孩子...真像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你这样的脾气，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这是你今天的工钱，拿去吧。”

少女拿着钱袋离开了庭院，走到了贩卖瓜果蔬菜的地方。

“是小灵啊，今天又来镇上采购东西啊？”大叔整理着水果摊，看到少女走过来，笑着说，“要来一个苹果吗？”

“是呀...食物又没了，我来采购。”少女看起来有些无奈。

“嗯...”看着似乎有些沮丧的少女，大叔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然后转身从店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满了苹果，看上去十分沉重：“这些苹果你拿着吧，那家伙的食量可是众所周知的。”

“我可是要成为巫女的人，要...要对侍奉神明的仆人尊敬点，小心神明惩罚你哦。”少女装模作样地威胁着，手紧紧地攥着袋子的边缘。

“就你那样子像个巫女么？”一旁帮工的少年翻了翻白眼“连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多和雪樱大人学学吧，看看人家，漂亮温柔，大方端庄，看你这样子也就可以当个打工巫女吧，说不定到老了雪樱大人都不认识你。”

“嘁，你这小鬼懂什么”少女握了握拳头。

离开大叔的摊子，少女继续向镇里走去，并不时向镇里的人打着招呼。虽然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孩子，但乖巧懂事的少女也给小镇的人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不知不觉买了好多东西啊。”少女提着一堆食材站在山脚下，似乎有些苦恼。“要怎么带上山呢......”

屋子中的怜已经饿的不成人形，甚至试图啃树皮来充饥。然而，在那之前，灵顺利地回到了屋子中，

“真是的...我都快要饿死了！”听到灵回来的声响，怜迎了出来，一边检查食材一边埋怨着。

在将手中的食材放下之后，灵倒了下去。

“灵姐！？”随着倒地的声响，正低着头检查食材的怜骤然抬起头，“灵姐...灵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原本有些慵懒的怜，似乎因为灵的倒下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灵姐...？”倒在地下的灵缓慢地起身，幽幽地盯着向眼前的怜。眼前身着有些破旧的睡衣的怜险些哭了出来。她和灵一样，长发垂到腰际，面容精致。不过灵看上去十四五岁，比少女大一些。

“灵姐...别总是吓我嘛...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怜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少女，似乎这样就能让眼前的少女不会离开自己

“也不想想看我是因为谁才被害成这样的！”灵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伸出手捏了捏怜的脸，似乎还是不够解气的样子，双手抱胸扭过头去。怜往前稍微挪了一点，又重新抱住灵，：“真是的...明明是姐姐自己不小心的嘛....笨蛋...笨死了.”灵也顾不上生气了，脸颊染上了些许绯色，片刻后，灵低着头看向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怜：“差不多该抱够了吧，笨蛋妹妹。”怜看着眼眶里水雾弥漫的灵，眼中带了一丝戏谑：“我才不要松手呢，明明姐姐那么可爱，不如就让我一直抱着吧！”

时间停止了流动。

此处略去少儿不宜的暴力场面。

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

怜看起来一本正经地跪在房间内。“明明我只是想调戏一下姐姐而已嘛...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了，下手这么狠，居然这么对我，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早知道会这样，不如昨晚我就把你...”

“把我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说起来已经到五分钟了吧....”

“诶？已经五分钟了吗？那就再来五分钟吧，反正妹妹那么可爱，多跪一天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灵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怜，有些心软，“怜儿，我听说山下最近要举办叫做宴会的活动，要不要一起去参加呀？”

“宴会，那是什么？”怜歪了歪头，似乎有些迷茫的样子。同灵一样，除了必要的采购以外很少下山的怜也并不清楚外界的事情。

“听女主人说，宴会啊，就是那种有很多人，很热闹的活动，还可以蹭吃蹭喝的！而且还可以....”

“你这家伙...明明就是自己想去蹭吃蹭喝吧...还要拉上我一起”同样被免费的食物和饮料吸引住的灵，并没有忽视掉那个重要的名词，“等等...女主人！？灵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怜儿你在想什么啦！我只是偶尔去打工而已，普通地打工，就只是去帮忙打扫房屋而已。”

“哦？真的吗？”怜对着有些慌乱的灵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让我康康你发育正不正常！听话，让我康康！”忙碌了一天的少女哪还有力气反抗，被怜扑倒在了地下。

女孩怯生生的被压在身下，小手不自觉地捏住衣角，绯红色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好闭着眼睛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怜注意到了灵那不安的表现，但并没有再做什么，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灵等待了片刻，并没有想象中的情节发生，犹豫了一会，悄悄睁开眼睛，想从怜的怀里爬出来，不过很快就改变了想法，但她依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松点...没事的...”怜的下巴枕着灵的肩膀，轻抚着少女的发丝。

“姐姐...还疼不疼？”怜双手捧起灵的小脑袋，凑得越来越近，怜发现姐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有些懊恼。

“不……”灵正准备开口，可属于怜的唇却堵住了灵樱红的小嘴。

女孩那绯红色的眼睛闪烁着泪花，她怎么也没想到怜竟然敢这么做。

怜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只是因为看到眼前少女的樱唇，就情不自禁的想要Kiss吧。

少女将怜推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凌乱的衣服，虽然刚刚被强行kiss了，不过她依然不慌不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缓缓的整理完毕后就双膝并拢端正地跪坐在怜的眼前不远处。“怜儿，今天吃什么，我饿了。”似乎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话语，音调也几乎没有起伏，怜明白，自己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怜有些内疚，但又不知道怎么补偿：“那我去做饭好了，灵姐稍微等一会...”

怜起身，又看了一眼灵，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灵就这样呆坐着，直到怜把食物端来，也只是小口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晚饭时间渐渐过去了。期间，怜一句话都没说，似乎是害怕又惹灵生气，没有再主动挑起话题。

沉默的晚饭后，灵的情绪也并没有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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