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柯佩西娅不需要睡眠，因此，在斯塔亚入睡以后，柯佩西娅找佣人要了一些上品的茶叶，自己冲泡了一壶极为美味的红茶，也是她最为喜爱的东西。准备到来时看到的那个水池旁的凉亭中好好的品尝一下。

这种红茶的茶叶，是血腥草的叶子。野生血腥草，只会生长在死掉的动物尸体上。因其血腥味浓厚而得名。而晒干的草叶不但没有腥味，用来泡茶有股莫名的醇香。很受人类欢迎。而人工血腥草则是用大量家畜的血液浇灌，培养而成，产量也难以提高，也因此红茶是极其昂贵的饮品。

柯佩西娅看到凉亭后，停住飞跃的脚步，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那美艳如月下妖精般的面容上黑色的咒诅有生命般的跳动着。嗜虐般的笑容无法抑制的浮现在嘴角。卡里薇娅手持着面具，倚靠在凉亭中的石椅上，独自一人注视着水池的水面。没有灯光，什么也无法看清。虽然对于柯佩西娅而言，那月下朦胧的黑暗，有等同于无。但她对卡里薇娅所注视之物完全不感兴趣。柯佩西娅唯一确定的是，此刻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心情相当愉悦。

“卡里薇娅·亚特兰，无论你要利用那个感情用事的傻瓜到什么程度。他不会在意，也与吾无关，但吾需要警告你的是，不要触犯吾的契约。”

柯佩西娅语气不善。可能是因为自己预定的地点被别人提前占领而感到不高兴。

从交易成立的那一刻开始，斯塔亚都在按着卡里薇娅的剧本进行表演，斯塔亚能做到视而不见，是因为那一切都不是虚假，而是真实的来自卡里薇娅的求助。但她却不能，也没必要。对她来说那只是一种卑劣的手段而已。

“你是护崽心切的狼吗？”卡里薇娅的笑容不减，给人一种那粗俗的话语好像并不是出于那莹润嘴唇的假象。

柯佩西娅瞬间出现在卡里薇娅面前，凝聚魔力的手掌劈向卡里薇娅，她厌恶别人的不敬。

卡里薇娅拥有着深厚的魔法造诣，也拥有着那属于剑士的敏捷身手。但是挡住这一击让她看起来有些吃力。

“既然你能察觉到这点，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会伤害斯塔亚的。我现在可是深深的依赖着他呢！。”卡里薇娅压抑着即将撕裂身体的战斗意志。柯佩西娅很强，真的很强，所以这让卡里薇娅更加的渴望战斗，追求那胜利的一瞬间那令人人着迷的愉悦。但是这里不行，现在不行。身后还有着入睡的母亲，难得睡的那么安稳，所以不可以。

“卑劣！”柯佩西娅一瞬间感受到了那接近疯狂的战意，也理解那了刻意的压制。那话语中的意图，让柯佩西娅感到一股近乎狂怒的感觉。柯佩西娅明白这愤怒源自何处，她很少有如此强烈的情感，强烈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的程度。这个卑劣的女人与斯塔亚的纠缠仅是刚刚开始，柯佩西娅明白，斯塔亚会丝毫不介意的全盘接受。她确实的理解着自己只不过在做多余的事。柯佩西娅异常讨厌，西娅的情感影响自己如此之深。

“我确实有料到，斯塔亚有解决的办法。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他意外的相当有趣不是吗？你不也这么认为！”卡里薇娅推开柯佩西娅僵直的手臂，将手中的面具戴了回去。然后接过柯佩西娅另一只手的茶壶。拿起身边石桌上倒扣的杯子。用茶水润了润，倒掉后重新满了一杯递给柯佩西娅。

柯佩西娅看着卡里薇娅的动作，眼睛一直盯着那红茶。默默的围着石桌坐了下来。最后从卡里薇娅接过那杯茶，开始小口的喝了起来。卡里薇娅的断定，柯佩西娅无法否认。

“卑劣者！”

“……”

卡里薇娅把壶的盖子打开，一口气把里面的红茶全喝了，茶叶也全部吃了下去。丝毫不介意在口中弥漫开来的腥甜气息，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把茶壶还给柯佩西娅，头也不回的走了。

“咔嚓”石桌应声而裂。

“无耻！”如果斯塔亚在场，一定会惊奇那个柯佩西娅的声音竟然会颤抖到如此地步。

……

纯白的世界，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有的只是白色。

“卡里薇娅。”卡里薇娅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或者这说六年前的自己。相貌稚嫩的自己，只是没有面具也没有咒诅。

“你称我为卡里薇娅，那你是谁？”卡里薇娅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仿佛自己在问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

“我嘛！”小女孩歪了歪头。

“是你的记忆?还是你心底的愿望呢?或者说是你的期望?”那不确定的回答让卡里薇娅的笑意更深了。

“我是你拒绝接受却难以割舍的美好记忆。”

“我是你心底期望成为真实的回忆。”女孩逐渐走近卡里薇娅，卡里薇娅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但其本身的愉悦却仍然没有减少的迹象。

“现在的你只不过是胆小软弱的自己，所塑造的虚假的壳，具备亚特兰家英雄的一切品质的伪物，将虚假变为真实的工具。”

“我的出现，是预示着你的渴望即将实现了吗？成为无法被否定的英雄的救赎计划。”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从一开始就好像非常愉悦！”

“你觉得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呢?”明知故问，同为卡里薇娅，不可能不明白卡里薇娅所面临的现状。

“能让你感到愉悦之事除了对能杀死英雄般强大的怪物的挑战意志，别无他物。”

“因为能够给我带来救赎的人出现了，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到高兴的事吗？”

“卡里薇娅·亚特兰，无论你要利用那个感情用事的傻瓜到什么程度。他不会在意，也与吾无关，但吾需要警告你的是，不要触犯吾的契约内。”被打断的卡里薇娅，面对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柯佩西娅的声音，感到一阵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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