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暴风骤雨（1）

击溃邻邦军，发现安娜、缇娅娜等人已不见踪影。

「刚才清点人数，好像少了一些人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石怀的质问，在场的院姑和孩子们皆惶恐困惑，却又不敢开口。

石怀的小小胳膊，竟有力抓起一位院姑。

「我、我不能说，求您、求您……」

声音惶恐不连贯，是这位院姑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即便面前的是一瞬间虐杀了邻邦军的人皮怪物，仍旧无法开口，说明她遭到了在这之上的威胁。

能够让这些院姑怕得无惧个人生死的威胁，在这座边陲小镇希尔法、在小镇所属的领地内并非不存在，且答案唯一。

由此石怀当即会意。

那少女般细腻白皙的脸，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

「啧！卡特三兄弟吗……」

问不出什么的院姑，便是这样被小小胳膊粗暴地放下。

石怀刚要转身离去，就被这名院姑以哀求的方式抱住了腿。

「不！求您！！我还有我的家人……」

吓得不轻的样子，显然正中目标。

所谓珍视家人更甚于自己，爱他人更多于爱自己，这是美德。

也正是因此，卡特三兄弟知道如何利用这种美德，反过来威胁这些本该过着宁静生活的普通人。并让这些普通人成为他们作恶的帮凶，无疑也是一门艺术。

但石怀不吃这一套。

「只要把那些混账东西处理掉，想必届时你的家人也就能保住吧。」

冷冷的话语，已然不见前几天的温柔样子。正说明着这位本该是无私贵族少女的孩子，其转变到底有多么惊人。以至于其他的院姑也是一样的惊恐神色，也是跟了上来哀求。

「求您…求您！」

「我家里还有孩子！」

院姑想象中的石怀，应该是不谙世事又无私如圣母的高贵少女，不应该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说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就更应该避免发生暴力，而不是以暴制暴。

完全没错。

卡特三兄弟如果被这个怪物处理掉了，那么之后就是怒不可遏的边境伯埃利德·卡特——无疑会带着浩荡的私兵将这座小镇化作坟场吧。

早已因不堪边境战事和贵族领主苛政连年的他们，十分明白这一道理——以暴制暴只不过是对暴力规模的不断升级，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石怀可管不了那么多。

看似小小的脑袋虽敏慧不足，但也不愚钝——

他知道这种说辞的结果不过是某种极为无奈的社会现实。

恶徒们能持续将他们的暴行逍遥无度，而凡人只能以“道德”、“正确”持续地自我克制，不停忍耐受到的欺压，一旦无法忍耐奋起抵抗则会被严厉地“制裁”。

期间恶徒们毫发无伤，并以此取乐，然后对着凡人的尸体大笑不已。

没有反抗力量的院姑们，成了石怀眼中的卑微样子。

让石怀一瞬间有了她们也是“贱民”的错觉，无疑是十分扭曲的事情。

但除了这些大人世界的复杂事情，孩子们想的就简单多了。

「石怀，求你，不要走！」

「我们再一起玩，好吗？」

「交给本、本大爷……等……等我当了剑骑士……呜呜呜……」

没有看到血（哇）腥场面的院童们。

孩子们无法理解那个应该是和他们同辈的贵族女孩，为何会与院姑们关系突然如此紧张。

但就算年幼如院童，也知道石怀即将去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身为战争孤儿的他们，知道那是稍有不慎，就会和那些身着邻邦军制服的坏蛋那样——只得无奈地“睡着”吧。

其中道理伦理错综复杂，就是小孩也会伤心皱眉。

石怀却管不了那么多。

只追求结果的话，那么石怀要做的事情也就毋庸置疑了。

毕竟对恩人坐视不管，有违“平静生活”的理念。

但也有比这个理念更重要的事情，便是那天晚上与他们共谈理想未来的小小幸福，石怀不会忘记。

正是因此。

没有转过身的石怀，就是这样平静地，却又有些忧愁地的样子——

下定决心，开始说着道别的话：

「在这里生活的日子要说不开心，那也是骗人的，但无论是怎样的孩子也总会有长大的那一天……就当做是人生的前辈给予你们的教训，给我好好记住吧。」

看不到正面的话，一定会认为是相当潇洒的道别吧。

之后石怀走向这座边陲小镇的中心街道。

那里有已事先在小镇上叫随从娘莉莎召集的，因邻邦军来袭而惶恐不安的镇民们在等待着他。

之所以将他们召集，是因为这次——

石怀打算一口气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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