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雨水总是淅淅沥沥尿不尽

既然知道了那个地方，也没有完全没有必要再理会这个电波系了。

我自顾自调头穿过和刚才那个灯红酒绿完全不搭调的弄堂。

天已经完全黑了，穿过弄堂的时候，看见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

这里的世界真的如电源小姐所说，很僻静。

哪怕只隔着一个楼房。那个弄堂似乎像把所有吵闹的声音吸走一样。在穿过那个弄堂的一瞬间，吵闹的人群声完全消逝，这剩下这流水的声音。

水流不急，大概秒速五厘米。

这里是一个昏暗的地方，但是丝毫没有给人阴森害怕的感觉。乌云散去了一半，没有露出月亮。仅剩的几个星星像散落在河水上一样，带微不足道的光明。随着河水潺潺声的是周遭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那坐石头制成的拱桥，像一条粗壮的蛇温柔地伏河面上空。河堤上的草坪非常茂盛，却不杂乱，也丝毫看不出是有人修剪的痕迹。草腥味也清晰入鼻，尤其在刚才下过的大雨后，更加浓烈。河水的清澈度完全可以作为各个城镇治理水资源的楷模。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违和感。

奇怪的是，隔壁的街既然那么热闹，这里竟然毫无人烟。这里没有成为那些不舍得花钱去宾馆来着花钱月下打野战的圣地，甚至连幽会卿卿我我的情侣都没有一对。最奇怪的是，那个整天黏着我唧唧歪歪不停的电波少女，现在也只是在那个弄堂的尽头，趴在墙头上看着我。完全没有跟过来。

难道这里还真是地球防御本部第三作战科四四七指挥中心？

不，完全不可能。

忽然感觉到鼻尖上落到了一滴水。

又开始下雨了，哪怕到了夏天，这雨还是断断续续地下起来。

所幸的是，雨不大。只是尿不尽而已。

在河堤上有个少女依着河水坐着。那个身影还算熟悉。

那天，我把妹妹惹哭她气走后。我也是在一条河水边找到妹妹的。

那是一条发臭的河水，同样是在我家小区附近的一条河水。一条周围既没有草坪，也没有清晰度可言的烂浆河水。发出的臭味比工地上工头的脚还臭。河面上还时常漂浮着不知来历的，像是被遗弃的破船。

没有像样的河堤，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去到河堤。妹妹只是在那座破烂不堪的桥上哭着。

那天晚上我找到妹妹后，我完全没有说出本早就想好的许许多多道歉的语句。只是和妹妹并排趴在桥的扶手上。

我咒骂着自己的没用，在寻找妹妹的时候，明明想到了千言万语的话，明明想好了一见面就道歉的。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都没有说。一直到一瘸一拐的妈妈，找到了我们。我和妹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从小的时候，原来我就是那么懦弱啊。尽管脾气不好，很差，很暴躁。

但还是那么懦弱。总是无法正确表情自己的想法，总是无法明了自己的心情。

真的是太没用了……

“哥哥，你来啦。”

在我还在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妹妹发现我，先说了话。

“恩。”

妹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转过身，用她那个甜美中带着纯真的，快变成招牌一样的笑容迎接我。

“哥哥，接下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希望哥哥可以认真听好……”

闭嘴！别说了！求你了！这句类似的话我今天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为什么妹妹你也会变成电波系啊！你也没店员小姐传染了吗？

我紧紧皱起眉头。

和店员小姐每次说这些话凝重的表情不同。妹妹用着非常轻松的表情，“哥哥，以后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啊？”看来不是电波内容啊。我松了一口气。

“哥哥，以后不管什么样的情况发生，我都不会像之前那样离开你的身旁了。”

“不不不，你完全不用道歉的。”

该道歉的是我自己啊！快道歉啊，你这个笨蛋四眼田鸡！由于之前忘记说了，我是带眼镜的，并且是深度近视。乘现在那么好的气氛，完全可以

说出“该道歉的是我。”这样一笔带过的话啊。快道歉啊！

在我斟酌之后，快要开口之际。

妹妹忽然正面抱住我。她比我矮一些的关系，是用双脚踮起双手挂在我脖子上这样的姿势，“以后要是有坏女人敢勾引哥哥，我就杀了她。以后要是有人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就杀了她。以后要是有人想伤害哥哥，我就杀了她。要是……”

“今天真的是奇怪的一天呢。”我打断妹妹的话，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也是第一次吧，很出于本心很自然地将下巴顶在妹妹的头发上，明明说了那么多让人本该毛骨悚然的话，也知道也不是玩笑。却一点都不害怕，“姑娘家别整天打打杀杀了，雨快下大了，我们回家吧。”

“恩……总之我不会再离开哥哥了。”

妹妹的声音，夹杂着雨声。

今天真的很奇怪，雨水不大，没有到可以让衣服湿透的地步。可是为什么，我的胸口都湿透了呢。

今天，道歉的话，也没有好好地说出来呢。我也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呢。

场景切回到那个妹妹的家中。因为下着雨，一路小跑家。

“所以呢？”我看了眼门口那个同样成为落汤鸡的，不是我妹妹的那个少女，“为什么你也跟回来了？”

“所以我说是为了拯救你！约翰！疯狂的黑色勇者是球防御本部第三作战科四四七指挥中心的秘密武器！”

“嘭——！”

我把妹妹拉进屋子，然后立马把她关在门外。

妹妹一脸洋溢在幸福中，从刚才在七里桥那里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表情，像没有上发条的机器娃娃一样。

看来是坏掉了。

“拜托让我避避雨啦！我衣服也都湿掉了！求你了！”

店员小姐一直在门外“胖——胖——胖——”地敲门。

原来她也是会正常拜托人的嘛。

“没事现在是夏天，不会感冒的，衣服也马上会干的。再说刚才的雨也不大。”

不过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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