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离去

时间已经过去数天，和手册里说的一样只要不离开建筑物，就不会遇到奇怪的事情，而鲸噬对于建筑物之类的死物，甚至一些小动物来说，就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风已经停了，外面尽是飘落的鹅毛大雪，虽然说这个雪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最终不过只堆积到齐小腿那么深罢了。谁也不知道多余的雪花哪里去了，没有阳光的情况下，显然不会融化。

“如果不是头顶那些东西，还挺美的，不是吗？”在梦灵和梦栾收拾碗筷的时候，无事可做的红藕静静的立在玻璃幕墙边上，凝视着外面的景色。

确实，如果不是天空中那些扭曲的黑影，纵然是不破的黑夜，灯光与鹅毛大雪交织着，莫名也有种梦幻的感觉，就好像，不在人间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注意到了，远处的雪地中仿佛有一个人影，打着伞缓缓的靠近。

“什么……”我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在外面，再看天空，似乎那些黑影也没有动作的意思。

我这才注意到，靠近的少女，穿着一席华丽而漂亮的巫女服，及脚跟的长裙，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轨迹。

“灵依。”我猛然想起和那个巫女的约定，她没有爽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在这片雪地上行走而没有受到鲸噬的袭击，但是她确实来了，而且穿了一身祭礼上才会用到的礼服巫女服，打着一把红色的伞。

“怎么了？见到我很奇怪？”灵依缓缓的推开了门，又认真的关上，动作优雅的像是一位公主。

“前辈……”“您就不用行礼了。”她轻轻抬起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我托了起来。

“洛宇，这位是？”梦灵和梦栾立刻围了过来，她们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造访。

“在下灵依，中央第一姬巫女，礼仪就免了，我不想走到哪里都跪倒一大片。”她浅浅的一笑，虽然是在说笑，却无比的认真，“就不要再找那么多人来了，洛宇，收拾一下，我们走了。”

“好，请稍等。”我点了点头，立刻小跑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红藕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追了上来：“等等！洛宇，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我……”我犹豫了一下，在心底斟酌着这件事的分量，但是看着红藕的眼神，还是心软了，“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探寻鲸噬的秘密，我感觉，这很有可能跟几千年前的历史有关。”

“你要去……哪里探查鲸噬？你连鲸噬本身都抵挡不了，你一个人去探查的话，有意义吗？无论你发现了什么，你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我能感觉到红藕是认真着急了，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红藕，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自去完成，因为，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拼上全力的话，我们的这些美好，这些平淡的日常，恐怕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我必须要去。”

我最后的声音无比的坚定，这两天，梦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

她回来了。

现在只需要一个灯塔，去照亮那条归路，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必须要去尝试一下，无论可能性多么的渺茫。

“活着回来。”红藕突然抱住了我，小声的道。

“我……”我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放心，我不是不死之身吗？肯定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的。”

“你骗人。”红藕道，“薇薇安也是，你们都这么说，然后离开了我……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会骗你的。”我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松开了手，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那套只属于我的巫女服，认真的换上。

“怎么看，都是个发育不良的少女呢。”红藕站在我身后，无奈的道，“如果你敢不回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追杀过去的！”

“好好，我知道了。”我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石雕刻的挂坠，放到了红藕的手上，“这个你拿着。”

“这个……有什么用？”

“探明我生死的挂坠，拿着就是，它只要在闪光，就说明我安然无恙，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这个……管用吗？”

“嗯。当然管用。”我点了点头，但是事实上心里很明白，这类的东西对我都不太管用，至少我做不出来对我管用的东西，只要我死过一次，这些都会失效。

所以我交到红藕手里的不过是用巫女秘术做出来的发光护身符而已，只要红藕不遇到生命危险，它一直会闪烁下去。

“走吧……”我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屋子的门口，灵依一直在那里等我。

“准备好了吗？”灵依轻轻歪了下头。

“准备好了……”准确的说是除了必要的东西，绝大多数都留给了红藕。

他们比我更需要那些。

“不用告别吗？”

我回过头看了一下依然站在二楼的红藕，摇了摇头：“会有人帮我告别的。”

“这样吗？”灵依推开了门，“跟在我身边吧，鲸噬不会攻击你的。”

外面的寒风刹那间就灌了进来，我轻轻按住头顶的发饰，一步迈入狂风中，出人意料的是，这更像是寒冬，而非鲸噬。那些扭曲的影子很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守在上面，没有攻下来。

“走吧，去那个矿洞。”

……

城市的另外一端，贫民窟。

少女蜷缩在草垛上，这是贫民窟中的一个废弃的羊圈，被加固起来，作为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的临时住所。

很显然，这个住所并不算坚固，甚至能被判定是一个建筑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周围太多的人了，他们都那么蜷缩在那里，寒冷，饥饿，以及病痛交织在一起。

“给我！把面包给我！”或许是因为饿极了，一个枯瘦男子将手伸向了一对无助的母女。

“不要啊！这是我们最后的粮食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女儿就会饿死……别……我求你还给我们。”

“住手！”少女一下子跳了起来，落在男子的面前，拔出刀指着他，但是他已经狼吞虎咽的把面包吃了大半，这才看到寒冷的刀刃。

“别！别杀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人渣……”少女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但是事实上她身上也没有吃的了。

看着男子颤抖着手将剩下的面包还给母女，少女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

“我出去找吃的……”

“你疯了！出去的人都死了！”瘦弱的母亲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她紧紧的捏着胸口的挂坠，“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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