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一切的起点

意识一点点回归，视线却依然漆黑。

尽管看不到那满目苍凉的白色，但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已经暴露了他的所在。

他并不喜欢医院。

云羽：阿灵……

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声音，他茫然地注视着大片的黑暗。

虚软无力的身子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纷乱的思绪被丢到了西伯利亚平原，他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云羽的眼睛瞎了。

云灵走进病房，就看到自己的哥哥穿着一袭白衣安静地躺在床上，失去了光芒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云灵：哥哥……

听到了声音，云羽偏头，视线的黑暗让他根本就找不到妹妹的位置。

云羽：阿灵？

云羽：抱歉，我看不到你的样子了……

云灵樱色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猛地冲到了云羽的身边，抱住他的肩膀。

云灵：没关系的哥哥！

云灵：阿灵做你的眼睛……

从那天以后，云灵就喜欢云羽叫她瞳儿。

出院那天阳光晒着很舒服，但是看不到阳光的云羽只是抬头看着天。

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已经失去了双眼，右手，和一个正常人的身体。

或许还会失去他的同伴……晓翼，你们还好吗？

然而，他却没有勇气去找他们。

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躯。

或许，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云灵小心翼翼地拉着云羽的左手，走向远方。

云羽是后来才知道那天他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被一个姓墨的老人带回来的。

老人也是冒险协会的成员，是来调查魔女事件的。

老人年纪大了，那是他最后一次冒险了。

当然也没有冒险成功，只带回来两个孩子。

两个人借宿在老人家中。

家里只有老人和云家两兄妹，非常冷清。

云羽安静地住下了，对于自己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身体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提及过羽之冒险队的成员。

相比于自我放逐的云羽，云灵却是满怀希望。甚至去当了科学家。

但是因为某些经历，她宁愿花费大量时间在电脑计算上也不愿做实验，哪怕对象只是一只小白鼠。

时间过得很快，平淡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云灵发明了“逆时”。

那天朦胧的视线里，云羽第一次看到了妹妹长大后的样子。

一如当年一样漂亮的樱色眼睛和那张和他相像的脸。

但是……却只有在这样小孩子的身体里才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云羽对自己的一切都充满了讽刺。

冬天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老人唯一的孙子就在这样一个冬天合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云羽并不喜欢那小孩子的身躯，那天他依然是正常的模样靠在沙发上，直到云灵进来。

老人坐在里间里抚摸着孙子的照片，双眼逐渐混浊。

没有人知道那天云羽到底想了什么。

第二天，云灵拉着他来到老人的书房。

一个月后，死去的墨小侠回到了丘枫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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