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落幕的开始

也许真是找对了方向，顾青简直文思泉涌，下笔如神。

这次更是整整窝在公寓中三天都没有出门。

当思绪告一段落的时候，萧源正好给她打来了电话。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跟FIVE’S。”

顾青看了眼手机显示，确定是萧源。

“怎么，你还跟我的行程吗？”

“你没看行程表吗？今天，可是别冶电台节目的最后一次……”

“马上去！”

顾青确认了一眼那本行程表，上面根本就没有写是最后一次！

然后，她三两下就把手边的面包塞进了肚子里。

顺手还把写好的内容发给了卫涵。

虽然她到现场不会对别冶智有什么帮助，对她自己的素材积累也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但是，这是别冶智倒计时的开始。

2081年12月31日，是FIVE’S活动休止的时间。

当有一个人有了退出的想法之时，他们最后的决定并不是解散组合，或是另外四个人继续组合活动。

而是在个人继续保持原有活动的同时，组合不定期休止活动。

因为他们内心深处都认为FIVE’S这个组合，还会重新开始活动。

所以，他们宁愿FIVE’S中有空位，而不是将任何一个人分裂出去——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为人所称道的团爱。

——也是顾青在他们身上最为憧憬的部分。

不管未来如何，现在终究要迎来结束。

——电台，是别冶智最先结束的节目。

顾青不想错过，迎接这场落幕的开始。

当她赶到的时候，直播已经开始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其他四个人会跟别冶智一起坐在直播间中。

五个人在麦克风前说说笑笑，让听的人都误以为，这是新节目的首秀呢。

连在现场的顾青都产生了这种错觉。

他们……是会魔法的精灵吗？

但精灵——还是开口说了连魔法都无法挽回的残忍现实。

“马上就是节目的最后了，每个人只剩最后一句话了。”

“只剩最后一句，会不会太小气了？”

“这是和也的最后一句话。”

“诶？”

“其实。”尚纪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我偷偷准备了一封信。”

“喔！不愧是纪雅。”

“我可以读吗？”

尚纪雅询问作为东道主的别冶智，他当然开心的一口答应了。

“致FIVE’S的大家，给成员们写信，是二十二年来的第二次，还记得上一次读得时候，因为哭得太厉害，都不知道自己读了什么。”

其他四人听到这，都会心地笑了。

“这次会吸取教训，为了能把心声传递给大家，好好读完这封信。”

“加油！”

尚纪雅深吸了一口气，“2059年出道以来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这当中有许多的不甘心，也有许多的喜悦。对我来说，成员是我最爱的同伴。当我感觉到自己的极限时，因为有成员在我的身边，就觉得能够超越极限，然后迎接新的挑战。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就算把世界上所有的感觉都说尽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只是听到这儿，顾青就觉得鼻头一酸。

整个直播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顾青大口舒缓了气息，忍着要崩裂的伤感在原地强撑着。

“两年前，我们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在五个人都认可之前，我们一直反反复复地讨论着，最后的决定是休止活动。回首二十多年的光阴，依靠过去的荣光自然轻巧，但现在还不是沉湎于回忆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不在身后，也不在左右，而是应该朝着前方笔直地前进。我总觉得，写做‘休止’的两个字应该读作‘充电’，充电之后的我们，为了一直支持我们的大家，为了每个成员都深爱的FIVE’S，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要重新开启组合活动！但在此之前，为了未完成的梦想，我们五个人一定要一起成为TOP！真的……能成为FIVE’S真的太好了。”

“十五年前，在你的信中也有过这样的誓言。”赫连翔说道。

“对，是一起成为TOP这句话。”

“我也一直记得这句话。”

“我们五人一起经历了很多，有很多共同的回忆，但因为我的任性……五个人交谈了很久才得出休止的结果，我只能想到……是这四个人真的太好了。刚才纪雅说的‘TOP’，我也想以这个为目标坚持到最后。”

别冶智一脸自责的表情，这是不在现场的人所无法看见的。

顾青只是觉得心疼。

无论说多少次是五个人共同的决定，但最先提出的他已经被烙印了“坏人”的标签。

“真的，能和这四个人一起走到今天真的太好了。”道骏松接话道，“非常开心和这几个人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可能现在还有无法接受我们决定的人，但这是五个人做的决定，如果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下去的话，我会非常开心。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纪雅所说的‘TOP’，但我们还是会按照我们FIVE'S的风格，直到最后都全力以赴，能一起创造更多的回忆就好了。”

不愧是温柔的道骏松，说着温柔的话语。

他们都不会把责任强加到任何一人的身上。

这些……就是我喜欢的人啊……

但是顾青实在忍不住了，她躲到了最角落的位置，拭去眼角滚出的泪珠。

马上就到节目结束的时间了，没有丝毫的缓冲，是FIVE’S的现场演唱时间。

听着他们最后略带哭腔的走音，但他们隐忍着感情，途中就恢复到了演唱会时的水平——直到结束。

顾青就像是在代替他们心痛一样，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但是她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个地方是不会在意你个人的感情的。

在人前哭得撕心裂肺是想表达什么？

——没有人会想知道。

顾青在跟录《FIVE’S星期六》时，最先跟他们学会的，就是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是公众人物——是如此。

自己是在他们身边走动，会影响到他们的人——亦该如此。

“所以真的不让我再说一句，刚才那个就算结束了吗？”

歌声结束时，易和也突然冒出了一句充满违和感的话。

“真是遗憾，时间结束了！”

赫连翔立马断了易和也的念想。

所有人的表情因为这一唱一和，无厘头的小抱怨都无意识地绽放了笑容。

顾青也笑了。

她就知道，他们是不会让这个节目在纯粹悲伤的气氛中结束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们从不会让别人沉浸在悲伤之中——因为他们的使命是给人带来笑容。

能够假公济私亲眼见证，顾青已经很满足了——虽然这只是悲伤的开始。

但真的需要做好准备了。

一年多来，他们五人同以前一样进行着活动，让人都忘了还有四个月，他们就要到约定中的时间了。

顾青就算提前体验了，最后也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让她恢复实感的，是这之后，其他杂志的记者对别冶智进行的访问。

为了避嫌，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藏身了。

但好奇真正的记者会有些什么提问的顾青藏在了最近的门外。

“喂……你这次想偷别人的素材吗？”

萧源跟她一起站到了门外，之前讨要照片的事，他们经纪人之间都已经知道了。

“今天的行程，需要这么多经纪人吗？”

顾青偷瞄着对面一排的经纪人，忍不住小声地问了萧源。

“毕竟他们五个人都在。”

萧源的眼神像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顾青明显的感受到了。

其他经纪人似乎都在警戒着什么，但又不是在警戒她。

……不是自己的话，还会有谁？

“怎么，外面有狂粉吗？”

顾青试探地问道。

……

“为什么这么问？”

萧源的语气中有些动摇。

“感觉……”

……

“今天你不是还特意叫我来了么，说明是很重要的日子。这种重要的日子，粉丝是不会这么安静的待着的吧。其实……”

顾青又避着其他经纪人跟萧源悄悄说，“我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有好多拿着牌子的示威者……”

那些牌子上写着“反对结束！”“让别冶智一个人离开！”“结束的话就去死！”这种充满着咒怨的话。

顾青没能说出口。

只是她不知道，那些示威者一早就来了——就是为了让别冶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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