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传杰站柜，首次主事收人心

春和盛

夏元璋：（走进屋）爹，您叫我啊？

夏老爷子：元璋啊，你看看，今天常先生给咱们收了一件好东西，好参呐！

夏元璋：（接过来看）呦，还真是个好参呐！

夏元璋：

夏老爷子：多少年都看不着了，这样的参挖一棵少一棵。元璋啊，我看这颗参就别出手了，给我留下吧。

夏元璋：爹，您要喜欢您就留着吧。

夏老爷子：好啊。哈哈哈哈

夏元璋：爹冯宝把柜上的活给辞了，现在人手不够，我想再雇个伙计。

夏老爷子：啧，还雇什么伙计，咱不是有现成的吗？

夏元璋：现成的？谁啊？

夏老爷子：嗨，传杰呗。

夏元璋：唉呀，不行啊，他还没出徒呢，再说还是个孩子。

夏老爷子：孩子？你们在我的眼里不都是孩子吗？你想想，你十几岁站柜台，不也是孩子吗？我看传杰这孩子虽然小，但是有心计。我看行，让他试试。

夏元璋：那就听您的，让他试试。

第二天

朱传杰：掌柜的，您找我？

夏元璋：传杰啊，站柜的冯宝走了，我跟老掌柜的商量了，从明儿起，你站柜。

朱传杰：掌柜的，我还没出徒呢，本事没学到家，让我再跟您学两年吧。

夏元璋：哎，站柜不影响你学徒，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啊。

朱传杰：老掌柜的和掌柜的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干出个样来。

夏元璋：唉，这才对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跟你娘说一声，明天把行李拿过来。

朱传杰：掌柜的，还要住这儿啊？

夏元璋：站柜的伙计住店，自古如此啊，否则，会耽误事的。东西不要带的太多，一条被褥就行了，其他的这都是现成的。

朱传杰：掌柜的，那您让我住哪儿啊？

夏元璋：睡冯宝那个铺，跟伙计们住一个屋。

朱传杰：掌柜的，我看院里那间仓库一直空着，不如就让我住那儿吧？

夏元璋：怎么，你不愿跟大伙住一块儿啊？

朱传杰：不是不愿意。我睡觉不老实，我爹我娘说我睡觉的时候拳打脚踢的，要是我搬来住了，伙计们就别想睡觉了。

夏元璋：嗯，你这个孩子还够仁义的，行吧，我跟他们说一声，把那个仓库给你收拾出来，给你搭个铺，铺上一张袍子皮，这样冬天就不冷不潮了。

朱传杰：没事儿掌柜的，到了冬天。生个火盆，能对付一冬的。

夏元璋：行了，就按我说的办吧。

夏元璋：快回家收拾东西去吧。

朱传杰：哎，掌柜的回见。

朱家

文他娘和大儿媳妇在河里洗衣服…

文他娘：哎呀，俺三儿出息了，站柜台了。三儿，跟着夏掌柜的好好学啊，将来当个好买卖人。给爹和娘脸上增光。

鲜儿：传杰啊，大嫂把被子褥子都给你晒上，明天你带走，这样的被褥才舒服。

朱传杰：哎，谢谢大嫂。

朱传武：哼，有啥的。不就是站柜台吗？硬邦邦的杵在那儿，跟块木头似的，以后连玩的时间都没了。

文他娘：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你要是想出徒，得猴年马月呢。俺看你将来就是个拉弯弯铁的料。

朱传杰：娘，啥是弯弯铁呀？

朱传武：去，有你啥事儿！

鲜儿：（偷笑）弯弯铁就是犁杖呗。

文他娘：你二哥将来呀，只配种地。

朱传武：种地咋的啦？种地多自由自在啊，也没人管。

朱传文：哎？三儿，掌柜的知不知道你尿炕的事儿，你可别回头把人看给尿塌了。

鲜儿：去，别瞎说。

朱传杰：大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呀，睡的是院里的仓房，单间儿。

朱传武：哎呀，还单间呢，我跟你说那可不一定，你要真哪天尿了炕，掌柜的一推门，嗬，就跟发大水似的，骚气哄哄的，再把你给撵出去。

文他娘：哈哈哈哈，你啊，你还好意思说，你弟弟尿炕的毛病，还不是因为你给落下的。俺这笔账给你记着，等你爹回来一块给你算。

文他娘：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三儿，咱不稀理他，好好的学做生意，将来咱自己开个铺子，自己做掌柜的，啊！

朱传杰：娘，俺就是这么想的。

春和盛

小二儿：这是木耳的总账。（递给传杰）

朱传杰：哎。

里屋，常先生和夏掌柜的看着传杰…

常先生：掌柜的，可真有眼力呀，依我看，传杰这孩子错不了。

夏元璋：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沉稳，难得呀。

常先生：都是掌柜的教导有方啊。

夏元璋：这是穷人的孩子，知道珍惜机会，不容易啊。

夏玉书：（来找传杰）唉呀，你行啊，站柜台了。

朱传杰：小点声儿，掌柜的和常先生都在后面呢，别碍我事儿。

夏玉书：哎呦，就别装大尾巴狼了，就你那熊样，再带个瓜皮帽，就跟个小傻财主似的。（偷笑）

朱传杰：我可不当财主，要当就当你爹那样的掌柜的。

夏玉书：算了吧，这天底下的掌柜的，好像没有会尿裤子的呀。（偷笑）

朱传杰：你…（无语…）

朱传杰：

朱传杰：我就尿了那么一次，还不是你给害的。

夏玉书：（偷笑）

夏玉书：

那边卖货的来了…

小二儿：掌柜的，北山的“油葫芦”送山货来了。

夏元璋：知道了。

夏元璋：他怎么又来了？这个人啊，做生意不地道，欠实诚。上次送来的榛子，全是虫眼子。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常先生：掌柜的，送上门的生意不能不做呀。只要咱们把好验货关，就不怕它使熊趟儿（耍心眼儿）

这边儿，玉书跟传杰闹起玩笑来了…

夏元璋：传杰啊，你来一下。

朱传杰：哎，来了。

夏元璋：柜上上货了，但是这个人不地道，我们不想见他，你去应付一下，一定要把货验准了。差不多呢，咱就收了，要是不行就把他回了。但是有一条不能得罪他。

朱传杰：掌柜的，那你看我能行吗？

常先生：掌柜的让你上你就上，有掌柜的在这儿给你坐镇呢，试试去。

朱传杰：行，那我就试试。掌柜的，我也有一条，既然你让我验货，那我就得说话，就得拍板儿，要是有了差错您得多多包涵。

夏元璋：行，就你说了算。但是千万记住了，别伤了和气，和为贵，这也是做生意的根本呐！

朱传杰：哎，知道了。

门外…

油葫芦：唉我说，咋的啦？你们老板咋还不出来呀？

朱传杰：呦，油老板，我还一下没认出来，您这身打扮，哪像个做生意的人呢，我还当是哪个府上的大人呢。

油葫芦：呦呵，这不是小学徒的吗？还穿上长衫儿了？怎么，站柜啦？你们老板呢？

朱传杰：呦，巧了。我们掌柜的和常先生都进山去了，嘱咐我料理几天柜上的事儿。

油葫芦：你？那好，那好啊。只要有主事的就行。你看我给你们送了点山货，你就看着点点数，过过秤，就收了吧。

朱传杰：油老板，我这是第一回主事，要是哪做的不周，你得多多包涵。

油葫芦：嗨呀，那好说。你就抓紧过秤，收了吧。

朱传杰：油老板，你这性急了不是，咱们得按老规矩来，我得先验验货呀。

油葫芦：好好，先验货。

油葫芦：

油葫芦：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皮子。我有几个老客户花高价要收这皮子我都没出手，我跟他们说了，我跟春和盛那是老关系了，就因为这事儿，我得罪他们了。

油葫芦：

玉书领着爷爷出来看传杰…

朱传杰：油老板可真够朋友啊，回头我跟掌柜的说说，皮子不错，正经的不错。

油葫芦：那咱就按原价收了吧？

朱传杰：别呀油老板，眼下这皮子也涨价了，我们的收价也得涨涨吧？我也不能让您吃亏呀！

油葫芦：（惊喜）你能说了算？

在屋里偷看的夏掌柜的和常先生惊呆了。都没想到传杰居然还要涨价。一旁的夏老爷子和玉书也惊呆了。

朱传杰：这您放心，掌柜的临走前给我说过了。再说了，这是我的第一宗大买卖，我得照看照看吧。

油葫芦：（很高兴）哎呀，那可太好了。小伙子，没想到啊，第一次站柜，办事就这么利索。行，佩服。

油葫芦：那这些山货你就赶紧过秤吧。

朱传杰：油老板，你又性急了不是，咱们得先验货呀！

油葫芦：行行行，先验货…

油葫芦：

油葫芦：来，你看看我这木耳，你看看。多整装，又干，漆黑，还有油性。要不我倒出来给你看看？

朱传杰：不必了不必了。（看着整车的货，心里有了想法。）

朱传杰：

朱传杰：（摸了摸车上的货物）

朱传杰：油老板，实在是对不起啊，最近小号营养银两有些周转不开，要不您再到别处看看吧？

油葫芦：（心虚）

油葫芦：这是咋回事呢？你看，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转眼工夫你怎么变卦了，你看你？

朱传杰：油老板，你说呢？

油葫芦：咋的？你信不过我？要不，咱把每包都打开让你看看。

朱传杰：不用了。（从长衫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穿子插进货袋里）

朱传杰：

朱传杰：油老板，还用我拔出来吗？

油葫芦：（变了脸色，满脸通红）不用不用。

朱传杰：油老板，您要是真有诚意的话，就先把这些货拿回去，把里面夹带的东西都剔出来，分出三六九等再送来。小号就可以凑齐银两，尽数收了。

油葫芦：（满脸羞愧）谢谢你的美意了，小伙子厉害，真厉害呀。伙计们，来，装车。

油葫芦：（作揖）小兄弟，谢了。今天你给足了我面子，我领情了，改日到我们山上做客，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可以吧？

朱传杰：（抱拳）求之不得

油葫芦：好，那我走了！

朱传杰：油老板，皮子钱？

油葫芦：哎呦，忘了，忘了。哈哈哈哈

朱传武：来了，给。

朱传杰：（递给油老板）油老板，点点数吧？

油葫芦：不用，不用，信得过。走啦。

朱传杰：一路走好

送走油老板后…

朱传武：你小子，真行啊你。

朱传杰：还行吧。

朱传杰：（走进屋里）掌柜的，他走了。

夏元璋：我都看见了，不错。

夏老爷子：（也走进屋里）何止不错呀，我看呐，精彩，非常的精彩。

朱传杰：老掌柜的，您咋来啦？

夏玉书：是我把爷爷请来的。你行啊，没给店里丢人。

夏老爷子：你这小小的年纪，哪儿学的这套本事。

朱传杰：都是平时掌柜的和常先生教我的。

夏元璋：（拿过来传杰手里的穿子）传杰呀，你这是从哪儿鼓捣这么个东西？我怎么没瞧见过呀？

夏元璋：

朱传杰：这个是我在山东老家看官家的粮仓里用过，不过比这个能小一点，这几天我画了个图样，让铁匠帮我打的。

夏元璋：传杰啊，今天你立了大功，我要给你摆酒庆贺。

朱传杰：谢谢掌柜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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