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尔瑶孤身赴会老馆长

相比一脸轻松表情的尔瑶，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潋华可是心事重重，木地板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闲话，面目猥琐可憎。

“哎我说，走后面那个人是小倌吧？”

“我看像。”

“大爷难道想把他娶了不成？嘻嘻嘻。”

寻常人家娶妻纳妾，可有钱又有闲的人之间，最近兴起一阵“好男风”的嗜好流行，也就是说他们纳的妾均是俊俏体贴的男人。

潋华假装没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一路上都保持着十二分的紧张和专注，只怕突然有什么人窜出来伤害尔瑶。

因为连日的雨而阴森潮湿的廊道，在三人的步履之下仿佛在悲鸣。大叔身上的斗笠裹满了厚厚一层雨，走在最前面让本就不宽敞的廊道显得更加狭窄。

潋华默不作声，冰冷的大掌握紧尔瑶的小手，黑暗中他的表情让人辨不分明。

一刻钟以后，三人终于到了百香馆大堂，分外明亮的光照之下，有豁然开朗之感。

只见人群簇拥之中大堂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两人想，这应该就是百香馆馆长没错了。不过虽然那人是馆长，身上却没有什么气质可言，挑眉用眼的感觉只让人觉得猥琐。

简单行礼打过招呼，尔瑶正欲带着潋华入座的时候，她的手被轻轻地拉住。

潋华：我出去一下。

尔瑶：你去哪里？

百香馆馆长：能去哪，肯定是去茅坑啊，不管他，来我们聊我们的。

尔瑶：……那快去快回。

尔瑶佯装镇定地拍了拍潋华的肩，其实心里已经有点怵了。

潋华：好。

临走前潋华递给尔瑶一个温柔的眼神，下人们躲在后面的阴影之中，七嘴八舌地对两人过于亲密的关系议论纷纷。

尔瑶可管不了那些，她也不懂这有什么好议论的。

尔瑶：说吧，聊什么？

百香馆馆长：听说你在我家的赌馆连赢了好几个钟头，怎么样，要不要和我比划比划？

尔瑶：比就比，谁怕谁？

下人们上前布置赌桌，上好的点心和酒一并摆在红木的边桌上，性感的舞女近身，给尔瑶斟满了酒，她们不约而同地眨着浓妆艳抹的大眼睛好奇，这样俊美的少年郎，他的赌术是不是跟脸一样是“上等货色”。

赌局在众人的期待中终于开始，与此同时，潋华运着真气，悄无声息走上了阁楼的二层，他感觉得到，有非同寻常的人藏匿于此。

青㭎之气萦绕在他周身，平时娇媚笑着的眉眼变得阴鸷而凌厉，楼上穿着黑衣的五人并没有躲开，就只是冷淡地瞧着他过来。

潋华：谁派你们来的？

护卫队队员：皇上。

带头的队员气定神闲地回答，丝毫不掩盖什么。

听到答案的潋华，只觉得自己早该料到的，皇上又怎么会无法发现自己的“于嫔”偷溜出宫呢？

“是我太任性了。”

与其说是为了朝廷的命运，将皇上心爱之人悄悄送出宫外，不如说是因为心底藏着的小小爱情的愿望，让他疯狂了一把。

这是注定不会被别人祝福的爱恋，潋华明白，他也料到和尔瑶的二人时间终究会被勒停，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短暂。

脑海中浮现尔瑶摇着骰子冲他笑的样子，身上潮湿的衣物终于让他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潋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们的？

护卫队队员：这不重要，我们一向都只是奉命监察可疑人物而已。

潋华：所以，报告了吗？

护卫队队员：是。

潋华：报告什么了？我可以知道吗？

护卫队队员：您作为至密执事，居然带着于嫔娘娘出了宫。

“于嫔娘娘”，看来他们还没发现尔瑶其实同时还是皇后这件事”。

潋华：你们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护卫队眼神毫无波澜，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护卫队队员：娘娘当时披头散发，我们却查到她未返回梅花宫梳妆，这并不寻常。虽说近距离跟踪您对外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还让娘娘换上了男装，但对我们护卫队来说，可是小事一桩。

潋华：原来如此，你们真是细心啊。

潋华颔首略思片刻，抬起头来说道。

潋华：如果事态变得严重的话，都是我的责任。

“不能让尔瑶被牵累”，这是潋华此刻脑海闪出的唯一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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