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易烊千玺：以沫，我当日虽在战场上捡了你，也把你当妹妹带在身边，东奔西战了这么多年。

易烊千玺：可你到底是沈家的女儿，沈帅将你弄丢是他多年的噩梦，如今既来寻你……

易烊千玺忽然顿了口，眼前沈以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杏眼周边红红的，堵的易烊千玺喉咙里难受得紧。他低眸啜饮了口水，放下杯子十指紧紧交叉，骨节处青筋都分明。

倘若是沈帅认错了人？倘若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就算信里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她是沈上景的掌上明珠。

倘若……

他偏不给呢？

易烊千玺起身，摸了摸沈以沫的头，像她小时候在战场上紧紧跟在他身后扯裤脚时的那样。沈以沫的头发细而软，他虎口指腹的茧却生硬，好像是经年累月的匕首在吻一块上好的丝绸。

沈以沫眼睫微动，挂着的泪珠噼里啪啦都掉在鹅黄色连衣裙上，洇出了好大一块花。

易烊千玺弯下腰，用整日举枪握剑的粗糙手指给她擦眼泪，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她眉间。

易烊千玺：以沫别哭，我不赶你走。

沈以沫怔怔地抬头，一把扑进易烊千玺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哪怕他的勋章红绥硌得她细嫩的脸生疼，也丝毫不放手。

易烊千玺轻轻抱着沈以沫，眼眸微抬。西阁窗外春花落尽，热烈时极热烈，荒芜处更荒芜。

世事总没个长久的定数。

易烊千玺还是遣人送沈以沫回到苏州沈家去看看，按人之常情，总要给来人一个交代。沈上景再怎么霸道，以沫的意愿总归是最重要的。易烊千玺三令五申，若以沫不愿意，必定要将她带回来。随行的方副官也明枪示志，誓死保卫以沫小姐。

沈以沫回苏州的那天早上，刚刚出门，就被易烊千玺叫了回来。沈以沫生怕易烊千玺说出什么反悔的话再也不让她回来，只不住地绞着手指，被易烊千玺一把按住。

易烊千玺：这样好看的旗袍，莫要绞皱了。

沈以沫徒然放开手，易烊千玺挥手让副官捧来了枚胸针，金掺银托海珍珠的镂空胸针，亲手别在她领口。

沈以沫记得他对自己的穿着从来不甚注意，不是交给下人就是由她去胡闹，从不知他几时曾上心过女儿家的玩意儿。

易烊千玺：你在家不爱戴这些，回去了便要体面些，毕竟是小姐的身份。

他忽地一顿，又拢了拢沈以沫的黑色大衣。

易烊千玺：是沈家还是易家，都不要紧。

易烊千玺：我都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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