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人（上）

到了教室，白早就趴在桌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面包放在了她的抽屉里。

“诶，谢谢你。”白早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笑了笑。

我挑了挑眉，竟然有些不习惯。

“怎么，不叫主人了。”

“主人不是不喜欢吗。”她有些谦卑地笑了笑。

看到了那笑容，我皱起了眉头。她似乎被我的眼神刺伤了，有些畏缩地低下了头，我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态度过于恶劣了。

我想起了什么，又地给她一个保温杯。

“里面是热巧克力。”

“上课的时候可以装作喝水，补充一下血糖，有人说你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我顿了顿，撇过了头。

“还有就是，对不起......”我吐出了这个有些陌生的字眼。

白早的笑容干净得像是初绽的梨花。

如果好好补充营养的话，应该是更加迷人的桃花了。

“没有的事。”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膝盖上，小声说，“无论到了什么地步，都轮不到主人来道歉。”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从白早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稍一接触就把我完好地包裹起来了。但我一想到，这种温柔，是她上一任主人，那个污染者所人为营造的，我心中就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愤怒。

这种愤怒，充满了嫉妒的味道。

.............

下午只有一节课，那便是生物，本来还有节化学，可化学老师在早在关于污染者的搜捕令下达的第一天就失踪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在收容屋里，手上还戴着镣铐。

若是运气再好一点，他应该能活下来，藏在出租屋里。

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成为一滩在街上随时会爆炸的腐肉，然后被清扫班处理掉。

生物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察觉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虽然不大确定自己的判断，但很明显她心情不好绝对是真的，她也没说那几个总是重复的，老掉牙的笑话。

我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我不知道这种不详是从何而来，可它就是从我的心底中蔓延了出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脏。

生物老师讲的是疾病防疫，是一个绝对不会考的章节，即使高考还在，这章节最多也只有一个填空题，还是送分的那种。

可今天她却讲了好久，还有些神经质，会重复那些并不重要的词句。

同学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了惊恐，一种诡异的氛围弥漫在教室里，像是一群鬼怪在玩着上课的游戏。

要来了吗，要来了吗，要来了吗？

终于，这一章到了尽头。

我屏住了呼吸，似乎听到了重机械在检查故障的声音。

我甚至觉得自己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生物老师突然合上课本却没有宣布下课，她似乎在某个时候下定了决心，枯槁的长发也在瞬间容光焕发。

“这世界上有无数的疾病，但无论什么样的病人，在现在或是未来，都有希望被治愈，即使是感染了骸，你也是人。”

“既然是人，就不应该被视为怪物。”

“就在刚才，校内的污染者发生了扩散，扩散的人......是我的儿子。”

“快跑！”

“快跑！”

“快跑！”

教室的门被人踢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乌黑可怖的枪口。

弹幕瞬间撕碎了老师的躯壳，长发，面容，一切存在的证明。

我至今记得她最后，如释重负的微笑。

.............to be contin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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