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自相残杀

夜幕降临，废弃的仓库内马云飞正在做着他的日常锻炼。项晓飞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眼底冷冽的杀意在瞬间一闪而过，抓不住，也摸不到。

自从强子出现后，马云飞便再没让自己与老炮共同执行过任务，反而是让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做名副其实的保镖，老炮与强子则是对内部洗牌进行收尾工作。

项晓飞低眉思索，她看得出来马云飞恨他们。一个人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人，当她与马云飞单独相处时，她在他的眼里时常会看到一瞬间的恨意与杀意，但转瞬即逝。他始终留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跟在马云飞身边这段时间，项晓飞发现每一次老炮与强子执行任务时安然都会消失，她本以为是去监视两个人的行动，但是回来汇报情况的却不是安然。

她很奇怪，安然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监视他们？马云飞在乎她、信任她却不让她参与任何行动，以至于通缉令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但是直觉告诉她，她的出现一定另有目的。

自从安然报警对她的试探后，两个人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项晓飞对她的挑衅已经成为家常便饭，而安然的回应更是让项晓飞无比抓狂。

她占据着每天站在郑三炮身边的优势，总是对郑三炮有意无意地做出各种亲昵动作以示报复，每当如此，项晓飞就想拔枪崩了她。

她就纳了闷了，她的班长就真的感觉不到安然对他的心思吗？她本就对安然那张漂亮的脸蛋讨厌的很，现在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此时，安然匆匆走了进来：“马哥......”然而看到项晓飞时欲言又止。

马云飞起身，接过项晓飞手中的毛巾，低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们有话要说。”

项晓飞轻轻点了下头，转身便与安然擦身而过，仿佛她的眼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

“他们出动了。”看到项晓飞离开，安然小心地说道。

马云飞将毛巾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到栏杆处，手臂支撑在上面，望着面前无尽黑暗的景象，露出淡然的冷笑：“终于来了！我发过誓--我会用他们的血给你们报仇！”

想到父亲、哥哥还有他最亲爱的妹妹，多年的等待终于要迎来鲜血的祭奠，此刻的马云飞心情莫名的畅快，他要用他们的互相残杀来安抚心灵的慰籍。

看着马云飞浑身散发出的嗜血的寒意，安然微微垂下双眸，低声问道：“三哥，一定要这么做吗？”

“怎么？心软了？”马云飞附身看着眼前的黑暗，仿佛眼前是他期待的自相残杀的景象。

安然微微蹙眉：“怎么会！”

“不是最好，你知道我的遗憾是什么，你不要让我重蹈覆辙。”马云飞意味深长却也有警告的味道。

安然心下微动，现在的她终于明白马云飞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现实终究让她心口不一。

“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可能要出去避一避，今晚你就去安排。”马云飞转身说道。

安然微愣：“可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数据……”

马云飞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你既然将设备都已经安装好了，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你可以继续！”

“可是三哥，夜长梦多……”安然还是有些担心。

“我自有分寸。”马云飞摆了摆手。

安然知道，既然马云飞做了决定就自有他的道理，她也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可是她还是有所担心：“我们才刚刚拿回地盘，就这么走了不是有些可惜？”

然而马云飞似乎并不在乎，灿然一笑：“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再被抢走？再说我这么做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失去了，我们还可以继续拿回来！”

“行了我们该去告诉他们了！”说罢，马云飞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衬衫，拍了拍安然的肩膀，两人一同向库房走去。

夜色融融，废弃的工厂外没有一丝光亮，它就像是在漫无边际的荒野里矗立的一座孤坟，绝望而没有生机，然而黝黑的天幕上却缀满了繁星点点。

项晓飞坐在楼台上抬头仰望星空，她没有听完他们的谈话就自动从库房里退了出来。他知道马云飞的用意，也知道老炮与强子的无可奈何。可是当她听到火凤凰的时侯，她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手枪，想象着自己与曾经的姐妹兵戎相见，那是她不愿见到也不想见到的。或许到了明天她可以不出现，可是马云飞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纠结中，一罐啤酒放到了她的面前。

项晓飞没有接，淡淡地说道：“保护你我需要清醒的头脑。”

“今晚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不会有任何危险。”说着，马云飞将啤酒塞到了她的手里。

项晓飞拿着啤酒，看了看他，没有多想便抿了一口。

马云飞与她并排而坐，仰头喝了一口：“明天的行动你可以不用参加。”

项晓飞微微一愣，她本还想着要如何拒绝，却没想到马云飞会主动让她退出。

“为什么？”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纵使火凤凰也是来对你清理门户，我也可以让你不出现。”

“这算是对我的特殊照顾？”项晓飞轻笑一声。

马云飞阴郁的眼中透出一抹兴奋：“老炮和强子自然知道明天的结果，也明白我的用意！可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他们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而你可以跟我一起看着他们表演，顺便让他们俩也把你的队友全都干掉，免除你的后顾之忧！”

项晓飞冷笑道：“你还真是爱憎分明啊，但这对我来说真够残忍的！”

“你跟着老炮就必然会有这么一天！”马玉飞低头浅笑着：“或许我们在他之前就相识，可能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此时，项晓飞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在顷刻间换成了游戏人间的表情，没有接话，似在装傻。

“你最期待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马云飞忽然间换了话题，让项晓飞微微一愣。

期待的生活？项晓飞再次喝了一口啤酒，望向远方的星空，目光清澈却又迷离：“我期待的生活是和班长在荷兰郊区买下一座庄园，没事的时侯养养狗、种种花、散散步。恬静的田野，独特的风车，还有旖旎的郁金花田，那都是我向往的。”

想到她曾幻想过的美好画面，项晓飞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马云飞将瓶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也许你这个愿望真的会实现。”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扔掉啤酒罐，起身离开。

感觉到马云飞的离开，项晓飞直接扔掉还有多半瓶的啤酒，仰望天空，繁星点点印在她阴鸷的眼中，在渐渐浮现的皎洁的月光下，诡异的笑容慢慢爬上脸颊……

叶寸心与沈兰妮携带武器，出现在灌木丛里，楼顶有狙击手在值班，毫无警惕地打着哈欠。

大宝举起85狙击步枪旋上长筒消音器，废弃的工厂出现在瞄准镜里面，有散乱的保镖在运动。

雷战在大屏幕中看着大家的行动，按照之前的既定部署，队员们快速前进。

“你们抓紧时间，警察很快就到了！我们要赶在警察到来以前结束战斗，完毕！”雷战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指挥组到位，完毕。”

“突击组到位，完毕！”

队员们迅速就位，汇报了自己的情况。

“火凤凰听着，你们配合孤狼击毙敌人，老炮和强子由孤狼亲自解决！完毕！”雷战在这一时刻对火凤凰下达了他新的命令。

“收到！完毕！”一间幽静的林间小屋里，马云飞坐在屏幕前看着监视器，监视器上，突击小组在抵近工厂。

马云飞端起红酒，看着即将上演的生死对决让他充满期待。红酒的高脚杯上映衬着他嗜血的兴奋，计划一步步顺利实行，让他热血沸腾。

“该让你们尝尝滋味了……”安然与项晓飞站在他的两侧，一同观看着监控器里的画面，两个人的表情同时出现了担忧之色。

项晓飞清楚的寻找到了叶寸心的身影，高精狙里子弹脱膛而出，监视器里传来惨叫声，狙击手在楼顶头部中弹，栽倒在狙击步枪边上。

项晓飞嘴角微微翘起，她还是那么精准，没有瑕疵。

老炮神色复杂地拿着望远镜注视着下面，望远镜的镜头里，突击组在快速接近。

老炮放下望远镜：“恶狼，他们在接近。完毕。”

另一处，强子手持88狙击步枪，对着两个突击组的新人：“我看见了，标准双人战斗小组快速推进。你确定，我一定要这样做吗？完毕。”

“确定！完毕！”老炮咬牙说道。

强子长叹一声，慢慢拉开枪栓。他掉转枪口，对准了新人。他的虎口在慢慢加力……

同时，老炮也举起狙击步枪，他瞄准前面的第一突击手：“恶狼，我打前，你打后！完毕。”

“收到，完毕。”

监控器里，项晓飞看到两名突击队员腿部纷纷中弹，心中一紧，真的不能回头了。

“马先生，我要去帮忙！”项晓飞下定决心，这场战斗注定要有一方失败，或者两败具伤。既然选择了，就不能躲在后面，终有要面对的时侯。

马云飞盯着监视器，声音没有起伏：“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现在的局面老炮和强子根本不占优势，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孤狼和火凤凰，我不能让班长就这么死在这儿！绝不能！”项晓飞意志坚决，就算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马云飞并不想同意，直到监视器里传出来孤狼队员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史大凡头部中枪，脑后一团血色灼伤了项晓飞的眼睛。卫生员缓缓倒地，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死不瞑目。《七龙珠》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滑落而下。

项晓飞不再等待马云飞的命令，转身就要离去。

“我也去！”安然面色凝重，这一刻她已经按耐不住，她欲要追上项晓飞的步伐，却被她伸手挡住。

“你给我老实待着不要给我添乱！否则我现在就崩了你！”项晓飞冷酷而无情的声音让安然怒目圆睁。

“你……”

“听她的话，留下！”马云飞的语气毋庸置疑。

项晓飞匆匆离去，马云飞看着监控器里史大凡死不瞑目的面孔，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第一个……”

“大尾巴狼！找到狙击手干掉他！”雷战看着眼前的大屏幕，愤怒的下达着命令。

而此时，屏幕前的马云飞兴奋的继续数着：“第二个……”

“再见了，伞兵！”安然在屏幕里听到了老炮那冷酷的声音。

“第三个……”

看到再次有人牺牲，雷战冰冷的声音异常可怕：“西伯利亚小狼，射击！”

众人的眼睛早已泛红，叶寸心虽然心里痛恨，可是真的对战友开枪她会生不如死，对于雷战下达的命令她心存感激。

大宝快速的找到了老炮的位置，目光沉着而冷峻，然而在扣动扳机之际，一颗子弹打掉了他的瞄准镜，大宝眼前瞬间失去了老炮的身影。

“有狙击手！”大宝大喊一声。

“找到狙击手！”雷战命令着。

叶寸心在瞄准镜中快速搜寻着狙击手的身影，她紧蹙眉头，这样的枪法她熟悉的很，终于要对上了吗？

猛然间叶寸心在废弃工厂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的身影，瞄准镜中，对方同时也瞄准了她的方向。

叶寸心微微一愣，就在她稍愣的一秒钟里，那个身影收枪躲进了工厂角落。

她是不忍对自己开枪吗？叶寸心紧咬嘴唇：“我找到她了！是山狈！可是她躲在墙后，无法狙击！”

叶寸心眉头紧锁向雷神汇报着，雷战思索片刻，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从叶寸心的耳麦里传了出来：“敌杀死！找到她！干掉她！”

“收到！完毕！”叶寸心紧咬牙根，心中痛楚。

“掩护我！”叶寸心对着身边的沈兰妮低吼一声，一跃而起，向着项晓飞出现的方向奔去。

“你小心点儿！”沈兰妮担忧地喊道。

战斗还在继续，可是叶寸心和项晓飞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项晓飞没有开枪，是还了在咖啡厅天台上欠的人情，然而现在才是她们真正的生死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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