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洋篇 第九部分

25.止战之殇

王苏撩下狠话的第二天，去检察院递了辞职信，等在费洋买的店门口。

费洋避而不见，从地下车库开车赶往申森家，求申森帮忙把那封辞职信拿回来。

王苏第三天早上莫名其妙地找到了费洋新的住处，费洋妈妈一大早下楼买早餐，提着费洋喜欢的豆浆油条，看到画着大红唇，穿着短皮裙高筒靴的王苏时还愣了愣，勉强笑了笑，问道：

费洋妈妈：这不是王苏吗，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

王苏：我等费洋。

王苏的话。

费洋醒来的时候是中午，新家的小两室一厅，妈妈坐在餐桌旁边看着手机里的电视剧，手里边剥落着青豆，王苏坐在沙发上憋着眼泪不从眼角滑出……

费洋洗把脸，坐下来，抽过纸巾，擦了擦她的眼角，说道：

费洋：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下午两点赶紧上班去。

王苏：费洋，你爸爸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王苏的话。

费洋：别瞎想了，都过去了…….

费洋从沙发上站起来，进房间找车钥匙…….

王苏跟了过去，站在房间门口，理直气壮地说道：

王苏：费洋，我以前说过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做刑警，我就做检察官；你当保安，我就卖茶叶蛋，你现在想开酒吧，行，我现在就去当酒吧老板娘，不就是喝酒陪笑唱唱歌吗？！

费洋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顺手拿过台面上的车钥匙，穿着拖鞋睡衣，就硬是把王苏往公寓走廊上拽。

王苏：费洋，你放开我。

王苏的挣扎：

王苏：我不是来开玩笑的，我是说真的，以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还喜欢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王苏挣扎的话音未落，一盆盐就从天而降，倒了王苏一身，王苏错愕地坐到了冰凉的地砖上......

费洋犹豫着，轻轻拽了拽王苏的手腕，手就这么无力地滑下去了，王苏就坐在费洋家门口，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费洋看了看王苏，只好抬头对着王苏身后的妈妈说道：

费洋：妈，你这是干嘛呢？！

费洋妈妈：王小姐，又没领结婚证，也没生我们家孙子，麻烦你自重，现在就给我滚，给我滚，赶紧滚。

费洋妈妈一边语气激动地说着，一边冲进厨房，准备将王苏早晨提过来的水果摔到她身上。

费洋：妈！

费洋大叫了一声，一把搂住王苏，却被王苏轻轻推开了......

费洋送完王苏回家，左邻右舍的人都在公寓楼昏暗的走廊里议论，费洋拨开人群走过去，就看着妈妈坐在那盐堆里哭成了泪人。

费洋站着，扬头憋了憋眼泪，想拉妈妈起来，妈妈却一把靠住自己的裤腿，说道：

费洋妈妈：多好的姑娘啊，你爸爸为了什么呢，你爸爸到底为了什么啊，你爸爸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害着你得这么生活，害我们变成这样，害得你妈妈我这么残忍地推开人家，这么残忍，王苏得多伤心啊，这心伤透了，就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你爸爸也回不来了，他到底在哪儿呢，老费啊，你抛下我们母子去哪儿了啊，你一心求的那些公平正义呢，公平正义呢，老费，你的一辈子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你自己这样就算了，拖累我就算了，拖累我儿子干嘛啊，他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他的一辈子都被你搭进去了，老费啊......

费洋找到范帆，让她跟王苏说，假如王苏再这么闹下去，他会和他妈妈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一个周过后，申森给费洋打电话，说王苏已经回检察院上班了；王苠却在这天晚上，可怜兮兮地站在了费洋正在装修的酒吧的门口，说了一句：

王苠：哥，你留我在这儿干活吧，不然我姐不让我回家，但是我会特别想我妈......

费洋捏灭了烟头，点点头，答应了。

26.说好的幸福呢

26岁那年，崔静和看起来相当质朴的孙老师开始同居生活。

费洋第一次见到孙老师家天台的时候，也是王苏那么大闹过一次之后，大半年来，他再次见到王苏。

手足无措的自己，还没有王苏表现得洒脱。

他们好像在一瞬间，顺理成章地回到了普通朋友的界限里，王苏和自己保持着一种费洋也说不清的距离。

26岁过后的那三年，王苏只会在三个时间点主动约费洋，王苏的生日那天，费洋的生日那天，和他们初中三年级暑假，跑过大桥，决定在一起的那天。

26岁的王苏生日，她买了温泉套票，在酒店等来了费洋带着陌生女孩出现在大堂，她笑眯眯地把房间钥匙递给了挽着费洋手臂的蛇精脸。

27岁的费洋生日，王苏让王苠把酒吧包了场，约了崔静他们，费洋喝多了，在洗手间里面神智不清地疯了一般地亲吻王苏，那天晚上的吻混着酒精，烟草，眼泪，呕吐物和血腥味……

27岁的纪念日，王苏在桥尾等了一夜，费洋定了城里唯一能看到桥头的五星级酒店顶层的包房，枯坐在床边看了王苏的人影一夜，两个人是一起迎来了这城市的黎明。

28岁的纪念日，费洋得知了父亲的下落，买了机票出国寻父。

29岁的费洋生日，王苏打电话问他：

王苏：现在在哪儿，能来见见我吗？！

那天的费洋，在东南亚潮湿粘稠的空气里，提着自己也学会煮的排骨汤，骑着租来的摩托，准备给父亲送去，夜风里他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接听王苏的电话，汗流浃背和奇痒难止，曼谷这混着鼎沸的人潮，冬季里也能让人崩溃的湿热和蚊虫叮咬，他在电话里久久不敢回答一句：

费洋：等等我。

等等我这三个字，他想跟王苏说一句等等我，等我爸爸的伤好了，等我爸爸回中国了，等我爸爸完成了他卧底的使命，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了，等等我，你就可以嫁给我了。

王苏的一句问候，彼此听对方呼吸不说话的十分钟，费洋想着再等等吧，等一切都能尘埃落定，一切都能四平八稳的时候，他再去拥抱他的苏苏，他犹豫着，还是挂断了电话。

29岁的王苏生日之前，费洋爸爸的遗体回到了省城，警察的名份得到平复，费洋和妈妈搬进了国家给他们的大房子。

爸爸在病床上的临终遗言里，希望他和王苏能永远在一起。

夏天到来的季节，就是王苏的29岁生日了......

费洋买了蛋糕站在检察院的门房里，等着王苏下班，想给她惊喜，惊喜却是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在检察院的大门口跪下，向王苏求了婚，王苏点点头，就答应了。

那么，从29岁开始，属于我们的纪念日就可以彻底消失了吧？！

27.轨迹

费洋拿到了破格报考的资格，却因为前几年可能太耗费身体，透支生命，伤过的膝盖，虽不影响正常生活，在潮湿的天气里却还会隐隐作痛，他没能通过自己从小心心念念想成为的特警的体能测试。

他拒绝了樊希一而再再而三的结婚邀请，他一遍又一遍地明确告诉樊希：

费洋：我不爱你。

后来，申森帮过忙，介绍他去银行做普普通通的业务人员，不用三个月试用期的考验，才一个月时间，组长说他有前科，他们不想录用他，希望他自己主动离开，走得体面些......

生活还是逼着他每天要用发胶折腾个帅气的造型，常常出现在自己完全扔给樊希打点的夜店门口招揽下生意，站在吧台里喝两杯，和美女们开开玩笑，或者躲在后门的巷子里抽几口闷烟，一天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偶尔觉得日子特别难受的时候，假如能去崔静家聚个餐，看看王苏，回家睡个觉，日子好像也就好了......

宋池回到这个城市，这个咋咋唬唬的神经病居然捕获至尊男神，登上了娱乐新闻的头条。

在崔静家天台上，和宋池瞎聊的几句话，隔天，费洋就开始重新考察店铺。

三个月后，费洋在以前初中的旁边，开了家店，中午开门，卖卖咖喱饭炒面给学生；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就变身居酒屋给不想回家的人。

王苏每周都会有她口中不太高兴的某一天，她会一个人来坐坐，说说工作的牢骚和抱怨。

后来，王苏不高兴的这一天在每个周里，都成为了费洋最开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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