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父皇此时在哪里?玉澜苑吗?”
上官嫣冉对于北夜灏的冷情莫可奈何,声音沉了沉。“是,御医刚刚离开,陛下身子己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几天了。现在太子被废,二皇子被禁,三皇子一直龟缩府上,阿扬对皇位没有兴趣。放眼天下,这皇位己经握在阿四你的手上,咱们只需请道圣旨,让我恢复自由之身便可。阿四,我很欢喜,你呢?”
北夜灏敷衍的点点头,他此时全部的心思都在既然要进行的事情上,对于上官嫣冉这处小女儿心态根本没心思照顾。也就没注意上官嫣冉说了什么,更加没有反驳,上官嫣冉心中欢喜,想她进宫多年,便要一圆美梦,最终嫁给心爱之人,便是贵如公主,也不见得有自己这般幸福。
而北夜灏之所以在今夜行动,实是因离帝大限将至……而他心中有太多迷团,关于他的母妃,关于他自幼失宠,关于过去那些自己未知的迷茫……需要离帝为他解开。
玉澜阁。
离帝昏昏然间,觉得似乎有道迫人的视力在盯视着他,本能的,离帝睁开眼睛。不知是不是做身居高位的人都如他这般。自从登基为帝后,三十年了,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一闭眼,曾经那些血浓于水的兄弟,曾经那些与他情同手足的弟兄,便会不由得跳出来,一个个面无血色的指责他丧心病狂,说他虚情假意。
他对他们从未虚情假意,只是兄弟间,无非是利用罢了。
他们有用时,他当然会待他们如手足。可当他们无用,不仅无用竟然还对他的所做所为横加指责之时,他当然会毫不留情了折了这些手足。
以前不觉得如何,近两年,他也在试图反省,自己做的是不是真的有些过了。
那些人,有人确实生了异心,死不足惜,有的人,确是不必死的……就像……迷茫间,离帝想起数年前那一夜,宫人禀报,那个女人又发疯了,把寝宫中的东西砸得七零八落。他一听,心生烦意。
那女人仗着他的宠爱,在宫中横行惯了,连皇后,也不敢招惹于她。
她虽生的倾国倾城,可他是皇帝啊。怎么可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度日,于是宠了她两年后,渐渐将目光移向其她嫔妃。
那时,他们的孩子灏儿满三岁。那孩子生的聪明伶俐,年纪小小,己经有了几分玉树临风之姿,尤其那一双狭长的凤眸,像极了他母妃。才三岁的孩子,己经识了不少字,每次他去,他都会像模像样的拿出自己写的字让他看。每每他会摸着他的头,笑着夸‘我的灏儿是离国最聪明的娃娃。’
那时候,那女人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
只是,这一切似乎渐渐变了,不知是从他下旨立了太子时开始,还是他开始宠信玉妃那刻开始。她的眸子,再也没有往日的笑意,偶尔去看她一次,那笑,也是冷的。
甚至有一次,他见她发疯似的用靴子抽打着灏儿,才几岁的孩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算被打,也不敢哭出声音,便那么颤抖的站在院中。任他的母妃肆虐。
他冲出去,抢过靴子,一回手,抽到那女人身上,那女人身上登时现出一条血淋淋的印子,他再没看她一眼。只吩咐人将灏儿送去皇后那里。
也许,他做错了。毕竟血浓于水,饶是皇后端庄,毕竟不是灏儿的亲娘。
那之后。那女人疯了。她天天静静的坐在寝宫中。不知为何,到那时,他突然回忆起与她的曾经,她十六岁入宫。当晚便被他招幸,他还记得,她端坐在龙榻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问了个他很意外的问题。
她问:“你是真龙,是天子。那以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一条小龙……他会不会飞?”
十六岁的小姑娘,想法让他摸不着边际。不过,她那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他。他认真的想了想,在她忐忑的目光中。给了答案,他说:“这等着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看看有没有龙鳞才能知道。”
她听完,低头想了想,竟然认真的说了个‘好’字。
他被逗笑了,那一夜,他觉得自己像条真正的龙,在云海中翻滚,驰骋,而她,像极了柔软的云,包容着他,纵容着他,温暖着他,那之后,他独宠她,直到她生下灏儿。
“父皇,在想什么?竟然露出那样怀念的神色?”北夜灏一直立在龙榻旁,看着离帝缓缓睁开眼睛,可那眼睛却是少有的迷茫浑浊。
回忆被打断,离帝神情一怔。侧身看向自己的儿子。
他能来,他毫不意外。就像不意外为了那个姬丹夏,他数次与他顶撞般。
回忆被打断,离帝神情一怔,侧身看向自己的儿子。
他能来,他毫不意外,就像不意外为了那个姬丹夏,他数次与他顶撞般。
他很像他的母妃,皆是痴人。
他曾经很怕,怕儿子重蹈那个女人的覆辙,怕一个姬丹夏,毁了他。可见他一步步走到如今,不仅没有因为姬丹夏而颓废,反而像极了出鞘的剑,越磨越利。
离帝终是一叹。有些事,就算他费尽心力,也求不到心中希望的结果。罢了……“在想你母妃,她在阴间等了父皇这么多年了,不知见面后,她会不会又使小性子。”
北夜灏淡淡一笑,神情说不出的云淡风轻。“父皇还会想我母妃吗?儿臣倒没有想到,儿臣以为,母妃……不一定想看到父皇。毕竟,母妃,是死在父皇手上。一个杀身仇人,谁会期盼死后还相见。”
听完北夜灏的话,离帝神情一颤。眼底那股冷戾阴狠似乎被一昔间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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