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骨惑

白鱼喜：“你要去照顾我相公么？”

白鱼喜故意将“相公”二字咬重，瞟着她苍白的面色。

提香：“是的。”

提香颔首。

白鱼喜：“不回西周去找你的幽王了？彼时那样相爱的两个人，你就这样不管他了?就因为这里有了一个与他相貌相似的古云，所以迷恋新欢忘却旧爱，放弃你的姬宫湦？”

提香：“我会找到玉石骷髅的。在这期间，请允许我去照顾古公子。”

提香卑微得几乎将尊严放在白鱼喜的脚下任她践踏。然而，不管是西周还是李唐，只要能守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要紧？”

白鱼喜：“那好吧。”

白鱼喜果然轻松应承下来。提香早料到她会这样，似乎这个白家小姐，一直是以嘲弄的姿态在远远观望她的一举一动。而走到这一步，也似乎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古云没料到白鱼喜会让提香来镜园照料自己，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不知为何，对于这个结果他竞然还是存了一丝欢喜的，与这个女子待在一起，总是会觉得开心许多。

　　提香对古云可谓无微不至。西周时他是帝王，自有仆从三千，任何细小的事都容不下她插手；而如今，他们在一起，她可以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专注雕刻石碑的样子，可以亲手煮了饭食唤他用餐，偶尔也为他讲一些西周时候的小故事——这样简单却美满的了日子，几乎让提香感动到想哭。

　　古云对提香的依恋与日俱增，似乎原本就与她有很熟悉的感情，这样亲近相处的日子，那些感情被源源不断地诱发出来。白鱼喜自提香来了以后，再不曾出现在镜园，就在提香与古云几乎以为她已经将他们忘记在这里时，白鱼喜突然来了。

白鱼喜：“冬去春来，有些病痛又难免要来。郎中给府里开了个保养的方子送了些药，提香你煎了给相公吃一些吧。”

白鱼喜去整理古云紧角的发丝，怜惜地抚着男子的面颊。

白鱼喜：“又瘦了些呢，要不，还是回去住吧。”

　　提香在外煎药，“眶哪”一声撞翻了案上的瓷碗。

　　白鱼喜午后便回去了。提香浆洗着衣裳，抬起手臂擦去额上的汗珠，忽然自身后被人拥在怀里。

古云：“我们走吧。”

　　提香一怔。

　　古云热切地说。

古云：“我们离开这里，去往东边，或者蜀中，或往西去天竺都好。我们不要留在长安。我们远远地走，然后找个地方安静地过这样的生活！”

　　提香长久等的就是这句话，然而此时她却有一种背叛了姬宫湦的感觉——她一直不去想这个问题，不去想是继续留在这里和古云过这样单纯的日子；还是想办法回到西周，在大雨湾的骊山下再见一次姬宫湦，然后看着他被车裂，再一同死去。

　　提香心里很清楚，若是答应与他走，那么这辈子就再没机会回到西周了。而她，也还不知道，这个相貌酷似他的古云，是不是就是转世的姬宫涅！

提香：“让我想一想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与呆滞的古云，提香独自转到镜园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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