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蓝忘机就不来一起听学了。
魏无羡的座位换了三次。他原本和江澄坐在一起,可这位置太显眼,他便坐到了蓝忘机身后。蓝启仁在上面讲学的时候,蓝忘机坐得笔直得犹如铜墙铁壁,他就在后面要么睡得昏天黑地,要么乱涂胡写,除了偶尔会被蓝忘机突然举手截住他掷给别人的纸团,可说是个风水宝地。但后来被蓝启仁觉察其中机关,就将他们调换了前后。从此,只要魏无羡坐姿稍有不端,就感觉有两道冷冰冰的犀利目光扎在自己背上,蓝启仁也会恶狠狠地瞪过来。无时不刻都被一老一小监视着,极不痛快。
而春|宫图案和双兔案后,蓝启仁认定魏无羡是个漆黑的染缸,正怕得意门生受了他的玷污,近墨者黑,忙不迭让蓝忘机不用再来了。魏无羡又坐回了老地方,倒也相安无事了几天。
可魏无羡这种人,永远好景不长。
云深不知处内,有一堵长长的漏窗墙。每隔七步,墙上便有一面精致的镂空雕花窗。雕花面面不同,有高山抚琴,有御剑凌空,有斩杀妖兽。蓝启仁讲解,这漏窗墙上每一面漏窗,都刻的是姑苏蓝氏一位先人的生平事迹。而其中最古老、也最著名的四面漏窗,讲述的正是蓝氏立家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
这位先祖出身庙宇,聆梵音长成,通慧性灵,年少便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弱冠之龄,他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一名乐师。求仙问道途中,在姑苏遇到了他所寻的“天定之人”,与之结为道侣,双双打下蓝家的基业。在仙侣身陨之后,又回归寺中,了结此身。
这四面漏窗分别正是“伽蓝”、“习乐”、“道侣”、“归寂”。
这么多天来难得讲了一次这样有趣的东西,颇有意韵,虽然被蓝启仁讲成干巴巴的年表,魏无羡却终于听了进去。下学后笑道:
魏无羡:原来蓝家的先祖是和尚,怪不得了。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可他家先祖这样一个人物,怎么生得出这么不解风情的后人?
众人也是料想不到,以古板闻名的蓝家会有这样的先祖,纷纷讨论起来。讨论讨论着,中心便歪到了“道侣”上,开始交流他们心中理想的仙侣,品评如今闻名的仙子们。这时,有人问道:
龙套:子轩兄,你看哪位仙子最优?
魏无羡,江怜云与江澄一听,不约而同望向兰室前排一名少年。
另一人道:
龙套:这个你就别问子轩兄了,他已有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字,金子轩嘴角似乎撇了撇,露出一点不愉快的神色。最先发问的那名子弟不懂察言观色,还在乐呵呵地追问:
龙套:果真?那是哪家的仙子?必然是惊才绝艳的吧!
金子轩:不必再提。
魏无羡:什么叫不必再提?
兰室众人都望向他,一片惊诧。平日里魏无羡从来都笑嘻嘻的,就算被骂被罚,也从不真的生气。而此刻他眉目之间,却有一缕显而易见的戾气。江澄也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斥责魏无羡没事找事,坐在他身旁,面色极不好看。
金子轩:‘不必再提’这四个字很难理解吗?
魏无羡:字倒是不难理解,不过你对我师姐究竟有何不满,这倒是难以理解了。
金子轩:那她究竟有何处让我满意?
这语气,难说尊重。江怜云和江澄闻言,霍然站起。看来,金子琳还是没有教育好啊……
魏无羡把江澄一推,自己站到前面。
金子琳那个哥控,拉了拉江怜云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充动。江怜云冲她眨了眨眼。
魏无羡:你以为你就很让人满意吗?哪儿来的底气在这儿挑三拣四!
金子轩对于魏无羡和江澄来说,是极不待见他的。当初,这门婚事其实是奔着江怜云去的,江怜云位居世家仙子榜首,天赋异禀,天资极高,和江厌离简直天差地别,也符合金子轩的择偶标准。只是,当时的江怜云还太小,再加上莲花坞里的那三个妹控一个女儿控,只得把这婚事定在江厌离身上。
后来得知此事的江怜云:……
江怜云缓缓走的江澄和魏无羡身边,道:
江怜云:我也很好奇,你对我师姐究竟有何不满?你又没有见过她,又怎能妄下定论?
金子轩看见江怜云,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把那句找打的话说了出来。
金子轩:她若是不满意,你让她解了这门婚约!总之我不要你的好师姐,你若稀罕你找她父亲要去!他不是待你比亲儿子还亲?
果然,还是要打一顿。
魏无羡拦住了江澄,却没拦住江怜云。
这一架打得惊动了两大世家。江枫眠和金光善当天就从云梦和兰陵赶来了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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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来,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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