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多克会战（下）

人类营地中，一位黑袍男子走进了主帐中

兜帽将他的脸隐匿于阴影下，朴素以至于破旧的长袍，在四处戎装的营地布衣使他格外显眼。

卫兵举戟将他拦在帐门，男子将通行证出示给卫兵，不等长戟收回便快步走向帐内。帐内的老者等待他多时。

“果然你还是没变啊。”

老者回忆起他还是小孩时男子就曾与自己父母见面。

“像你一般不老的人可没有年龄的烦劳。”老者感叹。

“先生，如神明一般不老可是大忌。先听听我的条件如何。”男子冷笑这说。

不管是样貌还是声音，如童稚时所见一般。

“什么条件?”

“不泄露同行二人的姓名。如有必要请至少隐去一人存在。”

“为什....”

男子拨开帐门。

“先生，请。”

客套的敬词流露出不信任。

跟随着男子，渐渐步入无人的荒原。秋日的荒原，野草沾染上新生的雨露，难得的大雨洗净了战场最后的血腥。遗留的铁器与环境格格不入，七零八落的散落在荒原中。

远处一处遗留的茅屋，茅屋因无人维护而破旧不堪。

推开木门，木门因年久失修发出吱呀声，屋内经过简单的打理，但桌上仍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没有油灯，唯一的光源仅为屋顶上的几个漏洞。透过光线，老者看见屋内还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性倚在桌旁，女性端坐在桌前。

走进，老者方才看清。男性身着一套廉价的链甲，露出的手臂布满刀疤，手腕围着几圈兽齿，简单修整的胡子和头发显出一副干练。腰间用皮套别着一把弯刀，腿上捆着的小刀伴着血迹与锈迹，唯有腰间的羊皮卷轴看得出他隶从法师。女性则将脸深深隐藏在兜帽中。

“那么。请坐，先生。”

老者不知为何如此厌恶先生这个称呼，不安，不信任，充斥整个房屋。

“先生知道法术的理论吗？”男子问道。

“略知一二。”老者回答道。

老者回想起年轻时父母对自己的教导。

“法术，其根本在于你所为其附加的属性。”

努力从记忆的碎片中拾起。

“人和其他智慧物种都具有普通的法术属性，如火焰，冰霜等。”

若自己当年对法术有一点兴趣的话说不定自己也是天生的法师。

“不同物种，甚至不同地区的人对法术属性的适应不同。但有些属性是一些人不易得到的。”

回忆戛然而止。

“那我不必叙述了。”

“弑神的法术需几个主要属性。君主，幻觉，创伤，以及……龙。”他望向两人。

“我为其提供君主的属性。”相貌粗犷的男性扔出了一枚纹刻着复杂花纹的印记。边缘镶嵌的

宝石足以说明它的不凡。

“创伤和幻觉由我提供。”男子说到。

沉默许久，少女才开口。

“龙的属性由我提供。”

会议很快结束，但谈判者只有三位男性，少女一言不发宛如置身事外。条件只有十五万金币和保证他们的身份不泄露。

老者推开门，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临别前，老者回头看，惊愕的发现少女的一只眼睛竟是竖瞳，诧异之余也明白保守秘密的重要性。

竖起的瞳仁死死的盯着他，金色的龙眼诡异而又美丽。

几周后人类和精灵的决战终于到来。

人数占劣势的精灵依靠精锐和神明的优势与人类有了一战之力。

荒野之中没有连绵的群山，没有茂密的树林，唯有平原，一望无际的平原 除了草还是草。两军交战除了指挥官的实力更考验士兵的能力。精灵偏好骑兵与弓兵，步兵也是以撕开队列的双手剑士居多。

人类依赖于超长枪方阵和弩手。

双方的部队缓步接近。两只冲锋的号角同时响起，短兵相接，血肉横飞。鲜血在蓝旗与红旗间划上鲜明的分割线。

临时赶工的长枪，加上不合理的结构很快便断掉。后方的替补接上，前排的士兵抽出短剑备战。趁着交接的间歇，精灵剑士越过同伴的尸体，冲进方阵之中。

法尔领着骑兵从侧翼接近方阵，人类指挥官发觉骑兵的接近命令方阵迎敌。

骑兵加速冲锋，在长枪为完整对齐自己时先一步到达，侧翼的溃散使得人类不得已提前投入后备军。

后备军的加入加之之前的教训，法尔短时间找不到敌军的缺口

几个小时后双方已互相占不到互相的便宜便鸣金收兵，做下一次准备。或许是这次交锋精灵更占优势，旗帜比平时扬的更高。

傍晚十分，双方神明参战。一个高出旁人几个头的壮汉手持长矛一马当先冲出精灵的阵地，弩失袭来，一人一马相继倒地，壮汉从地面爬起，扯下插在身上的弩失，继续向人类的阵地奔去。两个和他一样‘巨人’骑马前去狙截，壮汉将枪掷向前面一人，一命呜呼，尸体从马上落下又散入清风仅留下长矛在原地，壮汉快步向前捡起长矛，一记横扫将另一人击落马下。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多了一大洞，没有血流出，以胸口的大洞开始化为烟尘向远处飘去。

随着神明加入战斗，双方开始最后的决战。

双方僵持不下局势，随着神明杀入敌阵打破。

隐藏于士兵的三人终于开始行动。

“幻觉字符。”黑袍的身影出现，又如鬼魅一般消失于视野。

壮汉恍如陷入癫狂一般，开始无差别的杀戮。

杀戮逐渐疯狂，也逐渐深入人类的防线。

锁链毫无征兆的出现，深深的锲入血肉。

“构造字符，快点把它递给我。”

“接着！”少女将形成的黑矛扔向操控锁链的人

男人将提着黑矛奔向神明，矛尖直指壮汉。

不详的黑矛深深的插入血肉，死一般的寂静。

壮汉将男人抛出几米，起身拔掉黑矛。

一秒，两秒，三秒...

伤口没有恢复，血肉逐渐化沙。神明捂着伤口，第一次，他如凡人一般对死亡感到恐惧。第一次，他如世间凡物一般清楚的看见死亡。

脱落的血肉没有归向远方，一块块沙土掉落摔成细沙。

神明消失了。完全‘消失’了。不会再回归。如同凡人的‘死亡’一般。

神明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的战场。看着同族的死去，站在精灵侧的神明的行动逐渐谨慎。神明的士气低迷，伴随的是士兵士气的低迷。

精灵阵线逐渐被击破，神明的数量愈来愈少。

局势不可逆转的倒向人类。

战场远处的高台上，两人观察着战局。

一个高出常人几个头的神明，观察着战场，惊喜之余的诧异，猜忌，甚至恐惧，全都被表情出卖，随即又变回之前冷漠的神态。

“制造黑色长矛的人是谁，元帅。”神明问道

“抱歉，我向他们起誓不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身份。”

“那，向神透露如何？”不合时宜的冷笑话，没有缓解气氛反而加剧空气中显露的紧张。

“抱歉....”

“这是命令。”撕掉伪装的冷漠，余留下的只有恐惧与阴谋。

“恕我...”

“先从跪下开始吧，元帅。”冷漠的言语不透露任何情感。

老人感到腿如千斤般沉重，重重的跪在地上。

“请元帅从前几周开始讲起吧。”

士兵溃逃，法尔看着这一切，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绝望。

“如果早一点察觉就好了。”

不久前他亲眼看见一个神明被黑色的长矛穿透，化为沙土。

神明的死去，击碎了他的信心还有他的信仰。

怀着愧疚之情法尔独自向敌军冲去。

弩矢命中了他的肩使他疼痛不已。咬紧牙关，战马的速度达到最快，

碰！高速移动的骑兵击穿他的链甲，法尔被击落下马。

合上双眼法尔等待死亡的到来。

帝国历前1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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