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血的『慈悲』

『军医的使命是履行职责，不是救济众生……』

眼前，一片狼藉，白塔之中，皆是战争肆虐的痕迹，白塔之主……或者说是尸巫……将那些圣国部队驱逐了出去。但，太迟了……一切文献一切心血都付之一炬。

眼前，一个个生命的离去，就和三年前一样，就和三年前在贝桑塔尔一样……

『你拯救不了所有人……』

放下所有，仰面躺在塔中的地板上，凝固的血坚硬如铁，凝固的血冷若冰霜。

黑色的巨龙走了过了，艰难的化作人形，双翼无法抹去只能把它拖拽在地，黑色的龙角被染成红色。

她靠近我，说道“现在能帮我把这个伤口处理一下吗？”

起身让她把伤口展示给我，她也很顺从的把肩上的伤口给我看。

“被弩箭射中应该留下更大的伤口，不过因为你的化形伤口也随之变化为人类大小。”

“哦”她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可能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之后我得保持这个状态多少天……”

没有伤到筋骨，大致一个月吧……”倒下最后一点酒精，今天至少用了十二瓶左右。

“呜~”

“周围还有旧伤……那是怎么回事？”

“这不需要你知道。”对于我无意义的提问她感到厌烦“赶紧把伤口包扎好。”

缠上最后一圈绷带，长叹了一口气。

“这次屠杀有多少……”我没有说出最后的话而是隐去。

“保守估计三百或者四百……”她也隐去了那一部分。

“我想见见白塔之主……”

“……”

沉默了许久她开口说道“可以，但我不希望你把你见到的事透露出去……”

“知道了。”

……

白塔顶层，和她一起推开那扇大门。

“斯莉卡！你回来了。”比起之前见到的白塔之主，那声音更加接近孩童的样子。

白塔之主这个时候接近小孩，双手努力的转动着双轮而不是和以前一样是用法力驱动双足。

“卡捷琳娜用法力操纵行动！”巨龙历声叱喝着。

白塔之主先是一愣然后不情愿的用法力操纵着双足，那样子笨拙的和一个新人一般。

巨龙把头扭了过去，避免看见那副模样。

“现在你知道了一切了吧……”巨龙背过脸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想要知道怎样成为尸巫……”我继续开口说。

“理由。”她抓住我的衣领把头靠近我的眼，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脸上已有泪痕。

“我不想重复这天的事还有三年前来到这的理由……”

她的眼中充满敌意，那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令我感到胆颤。

“你知道……为什么白塔会被袭击吗？”她咬住牙关挤出了几个字。

“是因为有人把塔主是尸巫的事泄露给圣国了吧……”我忐忑的回答，焦躁不安的等候她的回应。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成为尸巫……”

“因为对于你而言，塔主比这座塔更加重要。”

我的话似乎让她动摇，抓住衣领的手的力道也变得比之前柔和一些，眼神也从愤怒变成了犹豫。

“斯莉卡打架是不好的！”塔主颤颤巍巍的走了过了，扑在她的身上，死死抱住她。

她叹了口气，安抚着如孩童一般都塔主。

“今晚十一点半，沼泽地。你知道是什么地方。”

说完她抱起塔主去高塔上的卧室。

……

皎洁的月色，无人的沼泽地。

我看见等候多少的巨龙，她依靠在一颗枯树边，双手环抱着，她瞥见我的到来起身向我走来。

“尸巫可是活死人，那么如何成为尸巫呢？”我看见他手中闪着亮光，是一把匕首。

『当然是先死一次了。』

展开双翼，月下的龙鳞闪着异样的光。她向我袭来，匕首直入心脏。

“我早该知道……你会灭口……”

无力的倒下，她将我抱入怀中，以仅剩的意识观察她的表情，她却冷漠如常。

『早该知道……你会灭口……』

“那份慈悲会招致杀身之祸，无论是这次或者有幸的下一次……”她冷漠的回答，脸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

又是那一天……

营帐之中，双手沾满伤患的血，疲惫向我袭来，一天或是两天没有闭眼。

下午的休憩时刻，手捧着清水，抛向自己那沾满血污的脸庞，酒精的气味充斥鼻中，只需稍稍接触，清水就会被染成红黑色。

我凝视着面，顽固的血迹和积累的眼圈。

疲惫，肮脏。

被人拍了下，那人告诉我休息时间结束了，不满的提起医疗箱继续回到营帐。

“把能简单包扎就能送死的和救活也没什么用的分开！对了，那些贵族你们优先治疗！”一个军官站在营帐中大声喧哗着。“那些救活了也没什么用的就别管了！现在战事吃紧，没必要浪费精力在他们上面！”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一进门就听见这畜生的胡言乱语“你这穿着衣服的畜生！”

“军医的使命是履行职责，不是救济众生。女人你明白吗？现在赶紧给我滚去工作！”

“你……”一个老人拦住了我，阻止了我将要脱口的话。

“现在听他的话吧，你的命会救更多人的，但不是现在。”

许多军医都听从那个军官的指令选择去救治轻伤的人。

我依旧固执的选择重伤患者。

军官看见我依旧在那，只是嘲笑似的说。

“算了，少你一个人也无所谓，你拯救不了所有人。”

一夜过后，战争胜利，我却只是看见了无数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拖着疲劳的身体，我依靠在一座大石边。那个拦住我的老人也走了过来。

“呐～怎样才能救下所有人？”我突兀的问着他

他先是一愣随后用手指向远处的白色的高塔。

“那边，也许有你的答案。你叫什么名字，医生。”

“露恩·布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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