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决战之后（1）

看着满地疮痍的战场，看着雨雾迷蒙的黑水河畔……泰蕾莎无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无穷尽的茫然。

这种茫然由心而发，由内而外，一瞬间让她几乎全身都虚脱起来。

她看着那满地的破碎尸骸……都是被魔能枪的子弹撕裂的血肉。黑水河早已被染得鲜红，汩汩地流淌着这上万人的血液。

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北境……看着那里城市被夷平、北境人被屠戮的景象。

以前的她，幼稚的她，总以为北境人——也就是魔族，是世间一切不幸的根源。教宗大人言之凿凿，远征军的最终胜利将会是之战之战。

但事实呢？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她看着大队的兽人士兵们正在不断地清理着战场：尸体被收拢在一处，子弹和破碎的武器被回收，血液和各种碎末也被喷上蓝色的液体冲刷进河流之中。

然后那些兽人们又集中到一起，换上了魔法火焰喷枪，开始对着尸山喷洒绿色的火焰。

听着他们喊口号的样子，似乎是在辛勤地劳作。但泰蕾莎知道，这是在焚烧残骸，防止湿热的天气里因这些尸骸而聚集蚊蝇，进而产生瘟疫。

无论是怎样的军队，在行军的过程中最害怕的永远都是瘟疫。之前赤焰远征军在圣墓王国进行东征的时候，有许多城市就是靠着瘟疫战攻破的——把尸体用投石机丢进城去，然后在里边传播瘟疫。或是把得了病的尸体投入城外的引水渠中，通过水网进入城内。

“唉……希望这能是止战之战，至少是布列塔尼亚的止战之战。”不知道为什么，手上起码有几万人命的泰蕾莎居然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

阿妮亚在一旁记着战场笔记，没有吭声。倒是旁边坐在地上休息的渊独河军团驯象师们听到她这话之后，突然又念起奇怪的祈祷词。

精通十六门语言的前圣女泰蕾莎很勉强地听懂了他们说的那些带有方言的话语：“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不过泰蕾莎的感慨和驯象师们奇怪的絮絮叨叨都没有持续多久。绿色的火焰烧完尸山之后，所有人都接到了归队的命令……到残破的永望城中修整，并且帮助当地市民们重新建起城墙、恢复倒坍的建筑。

这样一看，古特兰人的元帅似乎一点都不急着追击残存的敌军……泰蕾莎心想。

……

……

到了晚上的时候，泰蕾莎不出意外地接到了几位一直隐藏在身边的特勤局干员们送来的“邀请”，请她到元帅的营帐中小叙一番……也就是元帅接见此次战役中做出了重要贡献的战士和魔法师们。

她作为此次战役中“神仙打架”的重要一环，释放了准禁咒级的超强魔法之后却没有受到什么反噬作用，仅仅是稍微有些头痛、精力难以集中，而正常说话走路却完全没问题……泰蕾莎已经成功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

毕竟就连哈利法克斯勋爵那样强大的人物，在有飞龙这样的远古种帮他分摊反噬的情况下，依旧半昏迷了二十分钟之久，清醒之后也没有再释放过其它魔法，而是直接被飞龙带走了。

泰蕾莎稍微有点忐忑……因为她现在又开始剧烈地头痛，而且止痛药似乎已经不太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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