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二）

「呼………」我遵从功法上写的，三短一长地打坐吐吶。

不知不觉，在这个「地方」的生活已经过了两年了。

我对自己的周遭有了一点的理解。

首先，我们所修习的「功法」是有问题的。

根据一些人偶然听到的话，说我们的修习是错的。

至于问题在那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其次就是，成为内门弟子的人在被带走之前，身体都好像出了问题。

再来就是「房间」，根据某些人所述，「内门弟子」都被带入某个房间中，再也没有出来了。

…………

最近身体的状况不太好，灵力在身体内游走的感觉令人觉得很难受。

「难道就是修习功法的关系……？」

全身都在发热，头昏脑涨的。

「………」想着想着，我一时脱力便倒在地上。

…………

「嗯……」到底发生什么了……？

手脚都不能活动，而且有一阵十分刺鼻的味道。

「这……难道是血的……」

「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似人型的惨叫把小光拉到现实之中。

「刚才的是……？」咦？

同时，小光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扣上，整个人彷佛像挂在墙上那样。

「总算醒过来了吗？」

「呜！」一个容貌丑陋的男人的脸出现在小光的面前。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比起这种事，实验要开始了喔~」

「实验？那是什……痛！」

针筒的尖端刺穿了表皮，进入了血管。

「呜！」一些不明的液体从大动脉注射到小光的体内。

「你到底做了……咿！！」

突然，小光感到大量的灵力充斥身体内的经脉。

「好痛……」经脉像气球一般胀起，浮现在皮肤表面。

「把它都吸收掉。」男人按着小光的小腹说。

「不行……好辛苦……」

啪！男人狠狠地给小光一记耳光。

「呜……」小光双眼涌出泪水，男人反而在她的小腹揍了一拳。

「我叫你吸入体内呀！！你这个**！」

…………

我屈服于暴力，将那个庞大的灵力强行存入体内。

期间我体内的经脉破裂，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回过神来已经被掉到一个囚室内了。

「…………」房间内漆黑一片，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孩子。

「呜……好痛……好痛……」我躺在地呻吟着。

他们并没有理会我，一些只是望了我一眼，然后便望回去了。

这些人大概都接受了这种对待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恐怕，早已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这么想的我，陷入了沉睡。

…………

接下来的生活，只能以「地狱」来形容。

不知从那时起，祈祷今天不是轮到自己成了睁开眼第一件做的事。

「哇呀呀呀呀呀呀！！！！！！」

每日不断传来的悲呜和惨叫，除了用手按耳朵以外便什么都做不到。

在这个无止尽的日子当中，偶然我会想起一件事。

「小华……不知她现在怎么了……？」

我曾经打听过小华的下落，但却完全没有消息。

她……真正意义上的「下落不明」了。

「假如当初，我们和小华一起逃跑的话，现在又会怎样呢……」

我们会一起逃到山下，然后来到一个城镇，之后餐风露宿，过着流浪的日子？

「哈哈……好像会欢乐的样子。」

想象小华的生活，是我在这个「地狱」唯一的慰藉。

…………

然而命运是残酷的，梦始终会有完结的一天。

「小华……？」那一天，少女的身姿再出现在小光的面前。

但是，那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

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全身都出现经脉破裂后留下的伤痕。

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失去了光芒，右眼的位置更是只余下了一个眼窝。

我们就在墙的两方，面对面地挂着。

「小华！！！！」我不由得大叫起来。

「这把声音……是小光？」少女听见久违的友人的声音，于是抬起头来。

但在见到朋友的脸之前，先出现的却是一根手指头。

「原来如此，两年前协助这个家伙逃跑的人就是你吗？」

「啊啊……啊……」手指插入少女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脆弱的眼球承受不了指头的挤压而变得稀烂，发出恐怖的声音。

「小华！！！」小光想要挣脱手扣，但却无能为力。

「这孩子真的十分坚强啊。不论拔掉指甲还是挖掉眼球，甚至注射了通常剂量更加大的『灵力』，她始终都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喔！」

「小光……啊！」说着，男人又把手插入少女的体内。

「不过，既然帮凶都已经进来，那犯人就不需要存在了吧。」

「小光……小……光……」少女不断呼叫着小光。

「再见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身体随即发生爆炸。

砰的一声，少女的血肉飞溅至房间的每个角落。

「小华……」小光泪流满面，混身鲜血地说着友人的名字。

「咦？」就在这时，小光见到男人手上有一颗发出光芒的东西。

「这是续命丹，是以人为丹炉炼制而成的药。只要一颗就可以增加百年的寿命。」

接着男人在小光面前，把这颗丹药一口吃下。

「呜……」小光挣扎着大吼：「你竟然！！竟然将小华……咳啊！」

「虽然这些药是给瘟部内结丹期的长老服用的东西，但这个是我私下炼制的所以没关系吧！」

男人接着对小光说：

「闲话就到此为吧！从今天起你都是一样，要面对同样的东西啊。」

自从那天起，我便更加频繁地被叫上，不断注射大剂量的「灵力」。

身体痛苦得要死，但修真者的身体令我不能轻易地死去。

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来到终结啊…………？

………

修真者，那是追求永远的求道者。

「呜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

不想死。

只要活下去就会希望。

修真者的本质就是如此。

「呜………」面对已经不似人型的悲呜和惨叫，少女只能用手按着耳朵，在房间的角落呜咽。

为了活下去，修真者都会不惜一切。

功法、药物、难以入手的材料……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当中，包括人命。

在外丹学说中，有一门「续命丹」的功法。

那是以人体为丹炉炼制的药物，修练者体内的灵力会不受控地流动，彷佛像走火入魔那样。

最终人体会因为承受不了而爆炸，变成延长寿命的续命之药。

少女环视房间，只见房间内有好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他们都受到这种不似人型的惨叫声折磨。

他们是几日前来到这个房间的吧？少女在这里的「年资」比较长，但直到现在都无法适应这种惨叫。

不，能够习惯这样的日子的人反而已经不能再称作「人类」了吧？

没错，这里是「地狱」。

「那么，自白到这里可以了吗？」

囚室的门被打开，一脸清爽地笑着的青年问道。

「咦……」少女以恐惧的表情问：

「你……又是谁？其他人呢？他们都到那里去？」

「其他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了~」青年只是笑着说：

「怎么办~现在这里只余下你一个了。」

与其留在永无天日的『地狱』之中，倒不如向前进发！

「你……是想要把我制成丹药吗？」少女这么问道。

「谁知道呢？」青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对我来说，你的生命无论救或不救都一样的喔！」

「…………」少女尝试站起来。

「呜！好痛……」但身体的剧痛令她无法站起来。

「我来帮你吧~」

青年露出笑容，然后轻轻把她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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