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作为‘奖品’的工作 4

一日的巡逻工作在随着繁星的到来在安稳中渡过。

虽说比兹区是一片破败不堪、盗贼频出的无法之地，但黑狗之前能够来到市内的机会也只有每日的祷告或是稀少的假日时光。因此没办法切身感受到比兹区正随着身边这名看似笨蛋的家伙，其用心的巡逻与管制正一点点向着好的方面转变。

之前在入学前黑狗试着深夜穿过比兹区的时候，便为这宁静与祥和的氛围感到有所诧异，但那时的他还以为没有碰到奇怪的人，这只不过是自己的运气好罢了。

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被大量安置在了街角仓库大院内的空房中，听丽莎说由帝国政府配发的救济粮也跟着在前阵子来到了这里。

虽然那只不过像是淘过米的水变作的粥不能果腹，但被饿死的人也已经几乎没有再次出现在这片街道上，到此准备啄食尸体的乌鸦至此也只好无望而归了。

帝国的巡逻兵们虽说有些‘吃拿卡要’的不轨行为，但在丽莎严厉的管教下这已经成为了往事。

因此，在日渐完善的秩序中人们的生活也在这充满了管束的自由中得到了一丝慰藉，丽莎也终于成为了人们心中严厉却温柔公正的‘女神’。

在经过面包房时，丽莎几乎搜遍了所有的口袋才买满了一捧纸袋的长棍面包并吩咐黑狗帮自己抱在怀中。

虽然黑狗有想过在变质前吃掉这些面包可能有些夸张，但考虑到丽莎的食量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地询问什么。

一天的光阴都只是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所操劳，虽然都是一粒米与一滴油的纠纷，丽莎却丝毫没有回避这些问题所带来的困扰。

即便处理问题的方法属实叫人大跌眼镜，但见她这么认真的做出错误的处理办法，当事人们也只好苦笑着和解了彼此的恩怨。

今日的夜里依旧是晴空万里，楼宇间的天空，仿佛一条由繁密之星铺成的曲折小路延伸向远方洁白的月亮。

丽莎提着入夜时准备好的油灯走在前方照亮道路，而比兹区的夜晚几乎没有人家富裕到用蜡烛点亮自家的房间。

安静、祥和、虽说依旧贫穷，但人们却在接受了丽莎的同时，忘记了埋藏在心底的仇恨、自卑与不满。

这样的改变不知为何会叫黑狗的内心感到说不出的感动与温暖，透过眼前长棍面包间的缝隙，灯火中的丽莎即使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天，那直挺的腰杆也没有半丝疲倦的模样，而自己的脚底板似乎已经酸痛到要起水泡。

“到了，把面包给我。”

这是白日里没有逛到的地方，位于比兹区西边的一处角落。

这里没有破烂的楼房，也没有能够遮风避雨的雨打和马棚。大片损毁的房屋化作了破败的瓦砾，稍稍清理平坦的地面上，破旧的木棍架起满是破洞的被单，无数粗制滥造的简易帐篷紧挨着彼此，清理出的街道似乎也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除此之外，四处还弥漫着排泄物的难闻臭气，空中更是飞满了扰人的苍蝇。

丽莎从黑狗的怀中接过了面包，随手将其分成拳头大的小块按顺序放在了每一处帐篷前，黑狗傻眼地看着丽莎，却在她将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一件帐篷的帘子跟着动了起来。

“是丽莎姐姐！！”

“真的！真的！”

“我就说过…姐姐她今天会来的！”

一颗颗小脑袋从营帐中探了出来，在见到丽莎后孩子们更是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向她跑了过去。

“安妮，罗莉亚，杂修，不是说了吗，就算看到我也要小声，现在是深夜，很容易引来坏人哦？”

丽莎丝毫不在乎孩子头顶杂乱肮脏的长发，将手掌拍上了他们的头顶，跟着围在丽莎身边的孩子们也跟着多了起来。

“没关系～因为我们有丽莎姐嘛～无论是什么样的坏蛋都不会是丽莎姐的对手！”

其中一名男孩子冲到丽莎面前说到，同时红着脸蛋对丽莎傻笑道。

“如果真有未来的一天，我一定会娶丽莎姐的！”

“笨蛋！你很没礼貌啊！！”

“你做什么呀，小不点！！”

男孩子被一旁的女孩子掐住了脸颊训斥道，不过丽莎则毫不在意地弯下身将怀中的面包一分为二分给了两人，两人见到这来之不易的食物，顿时流下了口水停止了争吵。

“吃吧，你们一定饿坏了吧？…”

两名孩子埋头啃起了手中的面包，丽莎紧接着也将手中的面包分给了剩下的孩子们，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丽莎的脸上挂满了欣慰的慈笑。

“不过，谁见到莎拉了吗？…”

丽莎站起身扫视了一圈，稍稍感到不安地问道，刚刚打头说话的男孩子又一次开了口。

“没有，自从昨天下午就再没见到过…”

“莎拉说她去水井打些水，可是本来就不该叫她那么虚弱的人去的……”

身边的女孩子像是感到自责般低落地垂下了头，丽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与遗憾，不过还是语带慰藉地回答了女孩。

“这不关你的事，罗莉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就要拜托你和杂修了。”

男孩与女孩双眼含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对着丽莎用力点了点头，在经过一场不长也不短的闲谈时间后，丽莎与孩子们道别了，她拉着在远处守望的黑狗再次没入了被漆黑包裹的小巷中远去，而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前，孩子们一直都向着两人挥手送别。

“没有偷食堂的食物，一来是因为校规上禁止，二来，我想说我并不是代表帝国，而是我个人才这么做的。”

丽莎与黑狗并排走在返回学院的石板路上，丽莎先一步打破了沉默说道。

“而能供我挥霍的钱，也只不过这少之又少的津贴，我可没有你想象的贵族那般富裕。”

“这一点我也一样，不过既然是做好事为什么不叫上我，我现在的工资可是要比以往高上很多。”

对于丽莎所表达的观点与立场，黑狗也赞成地点了点头，丽莎不经意疑惑地歪过了头。

“我还以为，你的钱早拿去花天酒地、谈情说爱了呢。”

“总这么说无论多少次，听起来还依旧是有些刺耳啊…”

少年挠着鬓角委屈地回道，不过丽莎却仍然疑惑地望着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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