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医生与杀手

接下来的剧情将是围绕米莎展开，因为她身上的情报而导致整合运动与龙门近卫局大打出手，罗德岛则参与其中，碎骨作为整合运动的干部理所当然地来救他的姐姐，但因为W的怂恿，做出自杀性行动来刺杀博士，导致阿米娅直接将碎骨杀死。

说到底，碎骨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童年的阴影导致他对压迫者异常地仇恨，整合运动那一套感染者高于一切的理论也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所以我无法拯救他，说白了救出凛冬她们只是为了坚持某些底线，只是为了让自己明白自己还是个人，告诫自己永远不能沦落为复仇对象一样毫无底线。

因此我只是一个表面好人，不是再世圣母，既然无法以教义来开导他们，那就只能用枪炮来解决问题。

如果碎骨还是执迷不悟，听信W的鬼话，他还是得死，即使他还是个孩子。

即使他还是个孩子……

这是一场战争，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去想，事实还是摆在了我的面前。一场战争，不可能不死人，不可能救下所有人。

心里面堵堵的，一些复杂的念头无法摆脱，身为一个现代人，前世的道德观还是会约束着我的行动，即使我是个犯罪者。但是到了这个世界，因为种种原因，弱肉强食显得更加得露骨，那这是否能成为我不再遵守原来的那一套的理由呢？

夜深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四周朦胧的烟尘与清晰的星空。而我还是因为烦恼而睡不着觉。

我走出房间，踏上安静的甲板上，坐在阶梯上，静静地思考着。在内心的烦恼难以宣泄时，我不会去喝酒和抽烟，长年的规律饮食让我对这两项东西毫无兴趣，而是打开电脑，玩无脑的丧尸素材的FPS游戏。

结果现在，只剩下看星星这一种方法了吗。

也许并不——

回想起在没日没夜的蹲点时光里，有三样东西陪我度过了无聊到让人发疯的日子——音乐，书籍，手游。

当时选歌的时候基本什么也没有考虑，好听就单曲循环个两三个小时，导致我一个没怎么学过外语的人也能装个样子。

想要宣泄的情绪让我不自觉地开口，就着那飒飒的风声唱出声来：“

夜ノ匂イ

夜的气息

車ノ音

汽车鸣声

街ノ灯リ

街道路灯

人々ノ聲

人群之声

信号ノ点滅

信号明灭

発車ノ合図

发车信号

参

三

弍

二

壱

一

………………

………………………………

こんなにこんなに愛した場所よ

如此如此爱着的场所

何度も何度も歩いた道よ

多少次多少次走过的街道

催淚的鄉愁に襲われ黃昏る街を

催泪的乡愁袭来

駆け抜けるゾンビ

奔跑在黄昏街道上的僵尸

私の身体と心の傷

我的身躯与心灵的伤痛

あなたの笑顏も声も全部

将你的声音也好笑颜也好

ココニ置イテ逝クワ

全都置于此处逝去了。”（1）

这一首歌里面蕴含的哀伤总是会让我不明所以地颤抖，看着歌词总是会不自觉地沉默，无理由地悲伤总能将我多余的情感发泄出去，内心也会逐渐变得平静。

“是某个小语种编的歌曲吗？”

我回过头，看到一袭绿衣的凯尔希面无表情地靠在甲板护栏上。

“嗯，我想你应该没听过吧。”

“确实，无论是这种语言还是你的清唱，我都还没有听过。”

“哈哈，我这个糙大叔可没幽灵鲨这种美少女唱得好听。”

“是吗？我倒觉得你能唱出你想唱的东西，这不才是更重要的吗？”

凯尔希的肩膀上析出源石结晶在黑夜里泛着幽深的光亮，就像她那双能把人看穿的双眸。我躺在甲板上问道：

“凯尔希，你说，让一个孩子上战场，是对的吗？用‘战场上刀枪无眼’来安慰杀死敌人中的小孩的自己，也是对的吗？还是说，我们都错了，只是可悲地连正确的做法都不清楚呢？”

“我的立场让我的世界不能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一件事情是绝对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阿米娅不上战场，但是那个孩子很固执，一旦她下定决心想要做什么，我就很难阻止她了。我也相信在整合运动内，会有如同狂信徒一样的小孩，但当她们发起攻击时，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因为我首先是罗德岛的一员，然后才是个医生，在这个天灾肆虐的世界里，优先考虑的是活下去，而不是和平世界才会衍生出的道德。”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一字一句清楚地传达到了我这里。

“对于心理方面的问题，作为一个医生我还是了解地不多，所以我只能以一个人的角度来阐述我的观点，对于你来说，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也许一直苦恼着这些才是真正的你……呵呵，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叫自己为‘良知’了。”

‘活得越久，故事越多，伤痕越痛，脾气越差。’如此自我调侃的凯尔希想必已经看穿我与她们这些当地‘土著’的不同，不是身体生理结构上的不同，而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不同。

“既然连你自己也希望自己不要遗忘，那就不要改变，抹杀自己的良善并不会让你变得更好，即使在这种世界。”

“是吗？”

“是啊。”

我看向她，她也看着我，流星在我们的头顶划过，静谧的夜晚使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凯尔希抱着膝盖，侧着头一言不发，夜风吹过，飘飘青丝让她的脸庞逐渐朦胧。

“你一定要做出矿石病的解药，在这之前，我会一直等的。”

“那如果我没有呢？”

“那么我也会跟着死。”

“是吗？”

“是啊。”

我站了起来，向凯尔希伸出手：

“回去吧。”

“嗯。”

她握住我的手站起，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虽然气场还是那么地冰冷。

“你能再唱一首那个语种的歌吗？”

“当然。”

我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回想起众多的歌曲，突然想到那一首将我听到流泪的曲子：“

梦ならばどれほどよかったでしょう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该有多好

未だにあなたのことを梦(ゆめ)にみる

至今还能在梦中寻到你的身影

忘れた物を取りに帰るように

就像归家取回遗忘之物

古びた思い出の埃を払う

细细拂去覆盖记忆的灰尘

戻らない幸せがあることを

最后是你让我懂得了

最後にあなたが教えてくれた

这世间亦有无法挽回的幸福

言えずに隠してた昏い过去も

那些未对他人提及过的晦暗往事

あなたがいなきゃ永远に昏いまま

如果没有你它们将永远沉睡在黑暗中

…………

…………………

苦いレモンの匂い

苦涩柠檬的香气

雨が降り止むまでは帰れない

在雨过天晴前都无法归去

切り分けた果実の片方の様に

如同被切开的半个柠檬一般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时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2）

我看着凯尔希，我想我找到了所谓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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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帝国少女，P主：R SOUND DESIGN

（2）Lemon，电视剧《非自然死亡》主题曲，创作：米津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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