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物可斩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对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说什么，只是十几双眼睛钉在了她的身上，瞳孔四周遍布的血丝越发狰狞，似乎要从眼眶出绽放而出，包围住这个不速之客。

“咳咳，本庭并没有听说过还有传唤证人这一回事，理查德检察官，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成精的法官将球一下子踢到了检察官的身上，而在职权方面的问题，这名被赶鸭子上架的新人检察官必须得回答这个问题。

“呃呃.........”

这个可怜人拼命地转动大脑，嘴中传出了意义不明的呻吟。就在他要成为司法界茶余饭后的笑话之时，女孩再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法官大人，我作为一名杀手，希望你不要忽视了证人的重要性，要是你还敢在那里扯皮，我并不介意现在就把你头顶的那团假发给塞进你的嘴巴里。”

在得到了这么出格的威胁后，那个老头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他心里，只有那六个老人敢说出这样的话，一个小姑娘怎么敢在电视直播前做出这样的事。

想罢如此，他继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结果还没到三秒钟，拉普兰德已经把他的假发给扯了下来，准备开始她刚刚说过的行动了。

“够了！”

六位老人中的其中一位拉住了拉普兰德，身法快得不像一个老人。

“什么够了？你们这一场拙劣的戏剧吗？还是说这群连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的废物？”

拉普兰德没有动手，因为在现场的普通人有很多，大多都是被强拉过来当观众的，此时的他们正不停地祈祷着事情不会发展到最坏的情况。

“我们说的审判，就是审判。我们从来没说过要添什么假，只不过单纯是这群人没有勇气罢了。”

老人放开了拉普兰德的手，一副嘲弄的样子想她说道。

“而你们不也是一样吗？为了复仇也没有把法庭当回事，根本就没有把叙拉古的法律当回事嘛。那个德克萨斯家族的女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吗？”

“你真的好意思说吗？这座城市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之所以扭曲成由黑帮管理，不就是你们这群人放不下手中的权力吗？蚕食着年轻人的未来，看来让你有了成为法律的底气啊。”

怒不可遏的拉普兰德，毫不客气地回敬着老人。

“是啊，所以我们现在不就放下嘛，现在被疯狂支配的你，才是阻碍着叙拉古未来的人啊。”

拉普兰德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法庭，当然是获得六位老人的允许，所以他们的手下才让毫无武装的拉普兰德进入法庭，只不过想要拆穿老人虚伪面具的拉普兰德突然发现，他们敢让拉普兰德进来，不是因为手中的威势，而是他们将要自愿入狱，放下一切的事实。

事情确实失控了，只是这次的失控是对于拉普兰德来说的，战场上疯狂的她向往自由，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一生都在算计，阴谋，鲜血中度过的人竟然能如此随便地放弃了自己的权力，自己的自由。

“你们，真的是玩真的吗？”

“我们什么时候，玩的不是真的？”

沉默了好一会，拉普兰德走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审判的继续。

因为之前老人拿出的种种证据，即使是一个还要翻着法典的新人检察官，即使审判厅高座上只有一个带着老花镜的高龄法官，要判的罪自然很快就能得出。毕竟他们的罪行实在是太多了。

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作为证人的拉普兰德甚至没有说出一件事情，六名老人的罪行已经被定了下来。

“本庭宣布，被告被指控谋杀、绑架、勒索、扰乱城邦安定、发动城邦战争等三百零六项重罪，罪名均成立，根据法典第八章第一条、第九章第六条，第十章......本庭最终裁定，判决被告有罪，判处终身监禁！””

在进入法庭之前，一个信封被送到了法官的手上，上面印着的印花整整有六个，六个精美的大家族印花，在他颤颤巍巍地打开信封之后，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的字让他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因为上面只有四个字‘公平公正’。

虽然叙拉古的黑帮能让孩子晚上都不敢哭出来，但是他的法律中却取消了死刑，所以最重的判刑确实只能如此了。

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早就内定好的阴谋，但是当所有人看着他们六个亲手戴上手铐，换上囚服的样子时，电视机前的人发现，真的判了，真的判了最重的罪。

那么会持续多久呢？

觉得这并不现实的人们甚至开始等待着事情的转机，就这样，从六个老人走进押运他们的警车起的一个月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个老得该退休的法官真的退休了，每天都会去幼儿园接他的孙子。

那个被强拉上法庭的检察官继续在大学学习，甚至还找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女朋友。

那个全程都没说话的辩护律师辞去了工作，成为了去市政府领饭吃的无业游民。

还有那些观众，他们活着走出了最高法院，目睹了全过程的他们回去和家人们交流，也没有任何人去阻止他们，而他们的生活也恢复了依旧往常的普通。

而这件事也成为了叙拉古整一年最大的谈资，每个人见面时总会以‘诶，那场审判你有看吗？’为开头，然后开始说起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从此之后有越来越多穿着黑西装的人脱下了那一件能彰显黑帮特征的衣服，换上了叙拉古的普通衣物，开始了不同于黑帮交易的生意。人们慢慢发现路边上的小摊越来越多，连去开拓荒田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没有普及教育的叙拉古中大部分人都说不出为什么，但是他们在看过那场审判后，又有一种感觉，感觉好像知道了为什么。

这场被后世称作‘世纪审判’ 的审判，一直被历史学家，政治学家，经济学家们所研究，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过，这场改变叙拉古的大事不过是六名老人拍拍脑袋便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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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故事还在继续，继续书写着那两个迷茫的女孩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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