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叶汐，叶渚

换好衣服，叶渚便准备出门。

“那我就出去了，姐姐。”

“嗯，出门小心一点。”

微笑着挥手，在门口看着叶渚离开，叶夕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

虽然积蓄充足，但她们住的地方只能算是普通，一个有些老旧的居民区，一栋最高只有二楼的房子，相比周围附近的高楼大厦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为什么，政府迟迟没有整改的意思。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设施一个没少，新缺的东西叶夕也都想办法给补上了。

叶夕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努力的和妹妹叶渚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妹子之躯，还莫名回到了一年前。

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自己就一平凡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哼着从前听得不知名的歌，叶夕推开自己原本最熟悉的那扇门，想着现在应该大变样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第一次进妹妹以外的女生的房间，还真有点小激动。”

然而令叶夕惊讶的是，他现在的房间似乎跟以前想比，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

一眼看去画风很简约，一家衣柜，一座书架，淡蓝色的床被，木色的配套座椅，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和一部手机。

再次上下左右观察了一遍后，叶夕坐在椅子上，打开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不少东西，夹带着一张身份证。

名字的地方写着“叶汐”，照片处贴着女性的头像，看着上面有些眼熟，瞅一眼出生日期，叶夕明白这就是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虽然习惯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但叶汐这名字也挺不错的，跟妹妹叶渚的名字也更搭了。

这么想着，叶夕便准备把身份证放回原处。

而就在手准备收回的一瞬间，看到某件陌生的东西，叶夕忽然愣住了，自己从不记得有这种东西才是。

那是一张照片，准确的说是一张照片的背面，颜色有些发黄，上面还有一行蓝色圆珠笔写的小字，字迹很清秀。

【叶汐，原谅我，但妈妈真的很爱你】

转向正面，是一个大概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面色平静，留着黑色长发，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背景是一棵海棠树，枝繁叶茂。

叶夕从记事起，就在家附近常常看到这棵熟悉的树。

看着照片，叶夕的目光渐渐呆滞，身体一动不动，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一出现，如波涛汹涌，又或者是火山喷发之前岩浆在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叶夕终于恢复意识。

他走了几步到窗前，玻璃窗映出一张秀气的脸庞，面色平静，黑色长发，一如照片上那样。

叶夕笑了笑后，脸色一刹那变得扭曲，用力将手中照片撕的粉碎，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叫骂起来：

“你爱nmlgb！”

“不养我为什么要生啊！”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啊！”

“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原谅你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叶夕一边撕一边喊，直到照片已经彻底碎成粉末，又将目光转向了为数不多的家具，拎起椅子到处砸去，发泄着似乎不应该存在但却止不住的怒意。

后妈，亲爸，亲生母亲，自己，所有的情绪聚在一起，叶夕从没有感觉这样愤怒过。

他失去理智，红着眼睛，越来越疯癫，肆无忌惮的破坏着看到的一切，将眼前之物通通砸个粉碎。

......

姐姐做的蛋包饭，会是什么味道呢？

一定会很好吃吧！不过即使不好吃，也绝对不能说出来，一定要说好吃，不然的话，万一姐姐不开心了可就不好了。

买了很多鸡蛋，提着有些发重的袋子，叶渚的脚步却跟心情一样轻松，幻想着跟姐姐一同吃蛋包饭的场景，开心的笑了出来。

“李爷爷李奶奶好，杨爷爷好，大家都早上好啊！”

“唉！小渚也早上好啊！”

“真是个好孩子啊。”

一路上，叶渚向遇见的老人亲切的打着招呼。小区里基本多是些老人，不贪睡起得早，有的已经早早吃过早餐在路上散步，老人们很喜欢叶渚这个礼貌懂事的孩子，知道她家中的情况后，对她愈发亲切，很是照顾她。

叶渚从小没有爷爷奶奶，但她又觉得自己有很多爷爷奶奶，她将这些对她好的老人都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久而久之，关系也越发亲密。

路过一棵海棠树，树下坐有个老爷爷，老爷爷嘴里叼着个烟杆，吞云吐雾很是悠闲。叶渚暗道一声糟糕，便准备避开这个老爷爷。

谁知老爷爷一瞥眼，看到叶渚，马上将烟杆一个倒扣放在石几上，顾不得心疼刚点上的烟叶，站起身来小跑到到叶渚面前，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大声叫道：

“这是哪个没良心的老家伙啊！竟然让小渚拿这么重的东西，昂？来，小渚，我给你拿着，他们那些老家伙不疼你，但秦爷爷不一样！秦爷爷疼你！”

叶渚有些无奈，秦爷爷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可就是太好了，总是看不得她有一点辛苦，什么都要帮自己。

而且她可聪明着呐！知道秦爷爷喊这么大声，肯定是故意的，埋汰前面的爷爷奶奶们。

想起语文老师教过的“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叶渚决定这次一定要拒绝掉！

“秦爷爷啊......”

“小渚啊......”

事实证明，叶渚实在不善于拒绝别人的好意，最终还是敌不过“老奸巨猾”的秦爷爷，让秦爷爷帮忙提着鸡蛋一路送到家。

一直到门口，秦爷爷才终于愿意把袋子还给她，叶渚很想请秦爷爷进家里坐坐，但一想到姐姐，便有些说不出口。

好像知道她所想一般，秦爷爷用和蔼的语气先开口道：

“小渚啊，秦爷爷我就不进去了，我得去看看拿我的烟杆去，免得杨老头给偷喽。”

“那秦爷爷可得小心啊！杨爷爷昨天告诉我说，他盯着你烟杆好久啦！我先进去啦。”

说着，叶渚便打开家里的大门，准备走进去。

看着叶渚进门，老人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年轻时当过兵，即使老了听力也比常人好得多，叶渚还不知道，但他却能明白里面在发生什么事，只是终究有心无力，他能帮叶渚做很多事，却管不了这些，而且，也没资格管，只能黯然离开，没有了刚在在小渚面前的劲头。

“姐姐，我买了很多鸡蛋回来哦！唉？”

推开正门的一瞬间，听到姐姐的房间传来叫骂和砸东西的声音，叶渚提着袋子的手下意识松开来。

袋子里满满的鸡蛋碎了一地，蛋清与蛋黄搅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姐姐！”

叶渚跑到姐姐的房间，看到的是一地的狼藉，和还在咆哮着的叶夕。

然后，红着眼的叶夕拿着只剩一截的椅子腿，向出现在眼前的完整之物抽去。

“去死啊！都去死啊！”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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