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拔刀技、暗雷与冰牙

“呀啊啊啊——”完全忽视掉两者的实力之差，聚集起全部精力专注地向眼前的敌人发起冲锋。

穿着厚厚制服的兵长则是以左手持剑，右手抓住披风一角猛地掀开——

如同宗教壁画一般的图像，映入了戈诺特的眼帘，当然那并非什么宗教壁画，也不是魔法发动的术士，也不是什么增强魔力的铭文——那仅仅是一个为了心中正义拼命战斗的「骑士」的伤痕与，勋章。

“我经历过的死战，比你见过的所有战斗都要多。尽管，我并不擅长杀死他人。”兵长如此说着，就在这段时间——

他的存在突然间消失在戈诺特的观测范围之内，换句话说，在戈诺特的眼中，这个人突然间消失不见。

在战斗之中，平时的惊讶将会转化为危机与恐惧，甚至死亡。

平凡无比的刀刃，以让人难以置信，不，甚至让人都没有察觉的方式刺入了少年的胸口。

战斗结束地异常迅速，这便是实力差距所导致的结果。

“结束了吗？有点扫兴呢。呵呵。”兵长抽出了制式军刃，自言自语道。

“你的小把戏，我已经看透了啊……”戈诺特捂着胸口血流不止的伤口，嘴角勉强运动起来挤出这句话。

“这样啊？”兵长似乎并不意外，“我还以为你就打算这样装下去呢。”

“是「圣骑」「传承」吧？”

“是啊，不过那并非目前我的实力主要组成。如你所见，我首先是个魔法师，然后才是传承者。呵呵。”

“真是令人嫉妒的才能啊。”戈诺特苦笑着。

能够被选为「传承者」，本身就有着这世间万中无一的资质，这个人却同时又是一名比起「传承者」更为优秀的魔法师，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恐怕同年代不会超过十人。

“被最后殉教的神父称赞虔诚，被即将成为宫廷乐师的人称赞善歌……这个世界还真是有着拥有天赋却毫无自觉的人啊。呵呵。”兵长的语气颇有些嘲讽意味。

“是在说我吗？”戈诺特疑惑于兵长的话。

“……少年，我发现我似乎有点下不去手了。”兵长莫名其妙地抛出一句话。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那把「英灵剑」当作什么？”

“那把「英灵剑」啊？说到底，像你这样的人，终究只是把她看作一把剑吗？”戈诺特抬起头直视着兵长，以念力发动「破魔」，幻境轻而易举地破裂了。

场景立即回到现实，戈诺特胸口的伤口也荡然无存，此刻，他们的位置在卡普拉郊外靠近奥利维亚村的位置。周边空无一人。

“等到战争完全爆发，她可是人类的底牌之一……”

“呵呵、哈哈——居然说道了人类底牌这份上……”

“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呢。呵呵。”兵长呢喃。

“布兰特，我本打算将你斩杀于此，但是我觉得当初的决定过于轻率——我在此向「雾．格莱」起誓，如果你肯老实地将「英灵剑」交出来，我将放过你。”

“放过我……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你的随从们或许与你想法有别。”

“……”戈诺特陷入两难的境地——要么交出少女，要么失去随从们的生命。到底要如何选择呢？

“哈哈哈哈，大叔你还真是健忘，我们布兰特的族训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戈诺特丝毫不为所动，“以剑辟道——”

少年大喊一声，开启了真正的战斗。

细剑出鞘，旋舞着从一侧击去，军刃倒提格挡，轻松地化解了攻击。

“到这种时候了都不肯拿出真本事吗？呵呵。”

“少废话大叔，布兰特的剑术一旦施展就必定夺得胜利，而不是用来展示给人看的。”

“那我就先给你看看温特沃斯的普通剑技吧——「倒」！”

直刃的军刀始终保持着倒提的姿势，接连的斩击从身下袭来——

“真是让人不舒服呢，不过这种东西也叫做剑技吗？”王子出言挑衅，试图激起对方的战意。

“那么接下来——”兵长收刀入鞘，“你听说过「拔刀技」吗？”

“在拔刀的一瞬间击倒对方，决出胜负——就像这样——”

两人互相接近，大胆地进入对方的交叉距离，然后各自蓄积起能量，慨然拔刀——

“冰牙——”

“暗雷——”

代表戈诺特曾经王子身份的细剑之上缠绕着黑紫色的雷光，在郊野的空中拖带出深紫的残影。

电光火石的那个瞬间，军刃的表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霜，却散发着难以置信的寒气——周边的空气里出现了微小的颗粒物，因为其对光线的反射而呈现出白色。在「冰牙」发动的一瞬间，兵长手上的剑鞘也一同被整个冻住。

温特沃斯是冰与水的国度，世代守护那里的「传承者」与「圣骑士」基本上都以冰系剑技为主修。

这时，戈诺特才明白了为什么他之前穿的是冬装。

尽管冰牙有着如此威势，但是「暗雷」乃是有着「至快」之名的拔刀剑技，而在与华纳爵士的磨练之中，戈诺特自认为自身的能力早已达到某个顶峰——早在一年前在与其他万骑长切磋之时他就已经凭借这招保持不败了。

戈诺特下意识地以为胜负已分。

但是——他自信的判断立即崩解，「至快的剑技」居然……根本无法继续移动——不！就连施展剑技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意识却毫无阻碍地在继续运转。此刻出现在戈诺特眼中的景象是直刃的军刃毫无花哨地斩在自己胸口的情景，鲜血四溅，体力快速的流失……

“怎么……会？”惊讶的疑问不由自主的从少年口中发出。

很快他察觉到了原因——在自己的身边，有着无数微小的冰晶，剑与剑鞘上结起了一层结实的霜——这些霜，直接导致了「暗雷」的发动失败。

“呵呵。你的修行还不到家呢。呵呵。”兵长似乎有些失望的收刀入鞘。

“所谓的拔刀技，是在「拔刀的一瞬间」就已经决出胜负的剑技，而少年你的「暗雷」，似乎并非如此呢。我的「冰牙」，在出刀的一瞬间便已经咬定了你的「暗雷」，换句话说——在你的「暗雷」还未成型之前，我的冰牙已经将之破坏殆尽——我的刀刚刚出鞘之时，你就已经输了。”

巨大的实力差距摆在了戈诺特面前。

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能够在发动剑技的一瞬间就将剑技的作用范围扩张到交叉范围。

这也正是周边空气里这些白色冰晶的成因。

他败得无话可说。但是——

“多谢赐教。”戈诺特仅仅如此回应，然后如同回应他一般，剑上的霜应声裂脱。

——他不打算就这样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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