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星愿—玄觞

说完这句话，少年听见那铁器拖地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但也就一下，而这一下过后，她的动作比之前要快上不少。

少年的脑子极速运转，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但是房间就那么大，总共就没几步的距离，少年能想得出什么？

一阵风拂过少年的脸颊，带着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不管了！

少年手心向旁一握，将隐藏在门把手里的细刀刃拔出刀刃，想也不想，向着记忆中她膝盖的位置插去。

同时，被少年挡在身后的少女，却是将风刃向着镰刀刀刃甩去。

但是，少年没有刺中东西的实感，少女感应中的风刃也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黑暗中，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爬上少年少女的心。

他俩近乎同时，在彼此看不见的情况下，同时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又同时向一旁翻滚。

“锵”

铁石相接，少年抓住她刀落地，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将手中的刀刃丢出。

“锵”

又是一声脆响。

借着刀刃在镰刀柄上划出火光那明亮的瞬间，少年又一次看到那个人的脸。

少年原以为那个人袭击俩小孩失败应该会有些恼怒什么的，甚至可能多少有些疑惑，疑惑俩平民高中生的身手、反应、意识什么的，因为这些心里活动都会拖累她的行动。

可是少年却没有看到任何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表情。

他在她脸上看到了……

欣慰？

电光火石间，少年想到了什么！

消失得只剩下包括那个拿镰刀的女的在内三个人；突然变了一个样的房间；一反常态的妹妹；还有老爸老妈对待承陌能力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停停停停！停一下！”少年拉住了还在想着向前跑的少女，转身在黑暗中与那个女人对视。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跑了？窗户就在前面了诶！”少年松开手后，少女又恢复了她平时的状态，只是言语之间，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少年：“所以你也是知情者？”

少女：“……啊？”

少年：“……当我没说。”

少女：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就是感觉你看我的眼神很失礼……

少年构思了一会儿语言，对面的人居然也没有接着发起进攻，一时间，这个血腥的房间里的气氛竟有些尴尬。

少女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很果断地选择了……

和少年一起与那个女人对峙。

这种情况傻子都看得出来有猫腻！

更何况少女本来就不傻。趁着刚才那个空闲，少女也想通了。

当时她就有点气愤：老爸不厚道！才十来分钟就这么吓女儿。

“你……”少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好要怎么开口，但是世事总是不尽人意，这才刚发出一个音，就被对面的笑声打断。

“噗嗤~”对面的女人终于憋不住笑，在少年刚刚开口的时候就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好了好了，少爷你也不用想要聊什么了，直接问老爷吧~”

说着，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原本亮不起来的灯一瞬间恢复了原样，同时恢复原样的，还有少年的房间。

“喂喂喂，你怎么就把我卖了？你先别出声，我避避风头。溜了溜了。”

灯亮起的瞬间，少年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但是他耳朵还是好使的，虽然他爹是压低嗓子在那说话，但是终究抵不过房间里静得可怕。

但是少年脸就拉了下来：“老爸，你要去哪啊？”

随和男子见状不妙，当机立断，悄悄伪成小正太的声音：“哥，你说啥呢？老爸都已经走了。”

然后也不管一脸震惊的那个拿着镰刀的女人，就想溜走。

但是这么一段时间早就够少年的眼睛适应了，所以理所当然的，少年目睹他爹用他弟的声音来骗他的那一段……

“多大了？幼不幼稚？”少年冷冷问道。

“诶嘿嘿~”男子憨憨地笑了一声，满怀恶意地对少年卖了个萌。

而少年呢？

他现在有一种想捂脸的冲动：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活宝老爹啊？！

少年面无表情环视一圈，目光分别从门口讪笑的老爹、已经坐到书桌前椅子上的老妈、前不久还用镰刀和他刀剑相向却不知何时收了镰刀还穿上女仆装双手叠放在身前的镰刀女，以及坐到窗沿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看星星的妹妹身上掠过。

最后，他的目光在他老爹和镰刀女身上徘徊，也不管少女乐不乐意，顺手将她窗沿上扯了下来：“所以，谁来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随和男子看了看镰刀女，见她笑眯眯看着自己，就知道她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样子，很是纳闷：“为啥咱家就没一个正常人？”

嘀咕完马上又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来来来，儿砸，给你介绍下，司寒，咱家的女仆长（虽然这里没有女仆），随叫随到，无所不在。杀人放火劫掠无不精……呸！说快了，是扫地洗衣做饭样样精通。”

说完，向司寒飞了个眼神，示意她给他留点威严。

司寒含笑颔首，右脚向后撤了一小步，屈膝，双手于身侧提起两侧裙摆，微微低头，向着少年行了一个标准的提裙礼：“少爷晚上好，刚才没吓到少爷吧。”

“怎么可能没吓到？你试试半夜被人拿刀砍是什么感觉啊！”少年当时就炸了，气呼呼地说，“我们家又不杀人又不犯罪的，为什么还要塞一个战斗女仆进来。”

说罢，伸手把又一次爬上窗沿的少女拉了下来，“别坐那儿，危险。”

“嗷。”少女嘟着嘴，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但是那里看外面漂亮啊。”

“漂亮也不行。”少年揉揉少女的小脑袋，有点宠溺的味道。

“好嘛。”

看着眼前独属于两人的温馨，司寒轻笑：“这不是老爷怕你们出事嘛~”

但她似乎只对少年有这样的一面，在转身的时候就收起了笑容，冷眼扫向随和男子：“喂！那个谁，他人呢？”

“喂喂，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没礼貌啊？我不要面子的啊！”男子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稍安勿躁啦~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会儿就到了啦~”

“……”司寒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我以为你这一类人都是视面子为累赘的。”

“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啊？”男子感叹道。

“……滚。”

“得令！”男子像是等到了等待许久的命令，当即就应了一声，准备溜出房间了。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呢，灯又一次灭了。

“……还来！”少年少女同时叹息，“这次又是什么鬼？一次性全来吧。”

一晚上被玩了这么多次，他两都有些心累了。

……

…………

………………

沉默中，依稀能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声音，但是少年没去理会：任他们折腾吧，还能搞死我不成？

想着，坐在窗沿上，望着窗外的夜空出了神。

而少年的样子，让少女有点想打人。

说好的危险呢？被狗吃了还是被承墨啃了？

但是也就是想想。

少女看看自己的拳头，挣扎一番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舍不得。

就在这时，屋内又亮了起来，但不是灯光。

橙色的光芒随着烛火，忽明忽暗，却始终能给人带来温暖。

而比烛光更温暖的，是站在蛋糕旁边围成半个圈的那一行人。

“承墨（承陌）/少爷/大小姐/哥/老姐。”

“我？”少年和少女指着自己，“怎么了？突然这么郑重要搞啥？”

少年说完就愣住了，借着烛光，他清晰地看到了蛋糕上用奶油写的字儿：

承墨&承陌

Happy birthday！

PS：这个本来应该是昨天的，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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