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儿的过去为杀手

“你居然会这么热心帮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我将烤好的肉放到她的那一边，一边看着那边忙碌着的露西亚，一边开口对身边的雪米莉亚说。

雪米莉亚毫不客气地夹起肉，目光也放在了那边的露西亚身上，小声地说：“我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我，我们整个组织都被女王取缔，我无家可归，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被人抛弃是最为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无法看着她不管。”

“……身为你的父亲，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让我很欣慰，这可比你当初一言不发和一只豹子一样蹲在角落里想要杀我的样子好多了。”

这并不是挖苦也不是讽刺，而是出于真心地感慨，我之所以提出收养她的方案并不是因为我同情她，仅仅是希望能够自保，暂时找到机会活下去想办法离开这个国家。但是看着现在我所收养的本来只会杀人的姑娘也适应了正常女孩的生活，有了正常的表情和善良的性格，也不得不说真的有一种为人父的成就感。

“……你这一副样子真恶心。”

……父亲的内心其实也是很脆弱的啊！

虽然说我雇佣了露西亚在家中做女仆，然而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通知一下露西亚的叔叔，然而考虑到那边的情况，我说了这件事反而可能会导致露西亚受阻，也许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既然说之后露西亚在家里，那么你在学校就更要小心了啊，千万不要暴露你我是父女的事情。”

“我又不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这种事情我当然可以藏好。”她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的所有烤肉全都拉到自己身边，看着这一副样子和普通的女高中生也没有什么区别，相比于我，这个家伙在初中以后就彻底放弃了各种训练，现在我觉得她可能打不过曾经的自己。不过，现在的这个国家，也确实不需要一个专门消灭间谍的雪米莉亚了。

我放下了手上的刀叉，拿起了一边的报纸，自从战争的阴云随着先皇去世散掉以后，目前的整块大陆保持着奇怪的安静，这边的报纸对于我祖国的报道凤毛麟角而且还夹带私货，然而在杂乱的情报中寻找有用的信息也属于是我身为一个间谍最为关键的业务能力。只是这一次我用不到这个能力了，因为整个报纸的头版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人穿着军装的黑白照片，哪怕是头发花白，眼神却还是带着铁一样的灰色。

“兴登堡元帅就任帝国首相了啊。”

对面传来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我拉下报纸看着她，她微微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说，“我看到了席勒的演讲了，席勒似乎放弃了竞争首相而是选择帮助兴登堡元帅呢。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兴登堡元帅在东线击败了露维娅帝国，他的儿子得到了我们即将登陆的军事情报的话，可能这场战争还会旷日持久。兴登堡元帅是不可能竞选失败的。”

我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她举起了手上的饮料，笑着说：“恭喜你了，埃尔伯特·冯·兴登堡，回国以后你可就是首相的儿子了。”

我举起酒杯和她碰杯，然后说：“看起来我是没有回国享受这一切荣光的可能了，兴登堡家族也不会以我这个间谍为荣，功劳簿上都不会有我的名字吧，兴登堡家族需要的是一个历经战火洗礼的战士，而不是我这种在后方当别人情夫混取情报的男人。我只能带着想要杀掉我的杀手在这里当一个外文老师度日。”

“这样最好，不然的话，我可能还得重操旧业。”

她似乎听了之后很高兴，咕咚咚地喝完果汁，然后看着我，接着说，“只不过我还以为你父亲不会参与竞选，还以为是席勒当选呢。”

“他不可能，我父亲不会让他当选的，那就是一个小混混，上不了排面。”我冷漠地将报纸放在一边，接着说，“而且他的主张也没有多少人会支持，容克贵族们更不会将权力让给他。席勒得不到支持，就是个普通的老兵罢了。”

“哼……不过，既然你是一个这边的普通外文教师，那么我想这件事情应该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放下了刀叉，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然后说，“你先回家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露西亚说一下。”

“我身为你的班主任和父亲，没有资格听一下吗？”

“那必然不行。”

她的表情相当决绝，看的出来这是非常认真的提案，因此我也不打算强拉着她说什么，站起身留下了点钱就走了出去。

我推开了门走到了外面，在门口稍微停了一下，呼吸了一下这个国家夜晚特有的略带潮湿的空气，街道上个人熙熙攘攘，在这秋日的夜晚留下一道道倾斜的影子，却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同伴。我静静地看着街道外面在灯光下流淌的河水，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家乡河流的恬淡。

我已经离开家太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父亲的照片，看到了那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眸，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思念。

“啊！老师……啊不……法拉德先生……不对……艾菲尔德先生！”

这个时候，我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微微喘气的声音，我回过头，刚好对上了那一双无比惊慌的眸子，她左手捏着胸口的衣服，胸口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她的右手颤巍巍地抓着我的衣角，一双眸子在脸上闪烁着璀璨的光，樱色的唇微微张开，明明是一个高中生，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诱人。

“怎么？”

我好奇地看着她，开口。

“我……之前……没来得及……所以，现在需要和您好好地说一下……”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在我的面前突然猛地低下头深鞠一躬，带着颤抖的声音从地面反射回来，“非常感谢您能够收留我，老师……我……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会尽一切可能回报您的！您……您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

“你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雪米莉亚。”

不对……你这话怎么突然越说越奇怪了，我可是有女儿在家的，怎么可能会对你做什么！我赶紧打断了露西亚，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转身，说，“哪怕不是身为老师的身份，稍微有些同情心的人都会这么决定的，你要和雪米莉亚好好相处，结束以后，和雪米莉亚一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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