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暗战3

　　“你爸是汽灯，电点不明。你说的再好没有电视唱的好听，说再多，没用。你爸连自己的舵还掌握不好，还能管住你大学生？你爸气量小，遇事想不开，别丢了你的人。”父亲厌烦地骂儿子，“赔你的个头，捣饱了还不滚，还搁这儿訄呗啥？别影响我看电视。看见你的脸，我晦气得慌，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打啥鬼主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书上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您的儿子性格还不是随您嘛，小时候村里人都我的性格和您一样。”谷雨脸上堆着微笑恭维父亲，“这回儿子不是给您要钱。”

　　“不要钱你不滚在这儿弄啥？您老子一辈子不求人。”谷雨父亲盯着儿子呵责，谷雨的话很出他意料。

　　谷雨往父亲跟前偎偎：“以前儿子在家少，陪您少，您老念叨，不是想多和您说说话亲热亲热嘛，您就恁讨厌儿子？”

　　“不是讨厌，我恶心，你不在家我清净。”谷雨父亲显出不耐烦，不相信儿子说的会无事，保持着警惕，“没事就滚，别在这儿招人烦，耽误老子看电视。”

　　谷雨母亲说丈夫：“好不知道好，儿子不理你了好，啥人。”

　　谷雨父亲哼一声，明显对谷雨存着戒备：“他没恁好。”

　　“儿子以后做事保证不让爸恶心，让爸喜欢。”谷雨向前凑凑身子，编织理由做父亲的工作，“爸，您看，我这已经回来，米都熬成了粥，领导审批，白纸黑字和单位签了字，工作已移交了，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承包镇林场和鱼塘都给人家签了合同，镇里急催着要交钱，违约要加倍罚款。那可是一大笔钱，不能白扔了，多可惜，爸就不心疼。我……”

　　“我不可惜钱，心疼我的老命。”谷雨父亲不待谷雨把话说完，讽刺道，“累吧，耍嘴半天，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合同不是我签的，你签合同，应该有钱啊？你胆大，啥都敢干，还能弄不来钱，咋涎着脸求起老子了？想要钱，是吧？告诉你，钱没有，有命，你要不要？”

　　谷雨母亲埋怨丈夫：“瞎扯啥，你是他爸不求你求谁？孩子急用钱，你就帮帮他。”

　　“这儿没你的事，别搅和。他看谁好求谁，我帮他，我咋恁好说话？钱我还留着做棺材呢。”谷雨父亲倔倔地说。

　　谷雨母亲数叨丈夫：“净说二愣子话，钱都攒着，买个水晶棺，那多高档体面。”

　　“爸最了解儿子，知道儿子的困难，儿子有事情肯定得找爸，找人家爸也不认。”谷雨尽力用温柔的话避免刺激父亲。

　　谷雨父亲态度很坚决：“你找人家我还高兴哩，省钱了。有本事成找了，只要找到，爸都认。”

　　“爸认，儿子不认。”谷雨与父亲商量，“爸放心，这次不让您拿现钱。我这样想，您看哦，爸，我这次回来是市里统一决定，改是不可能。这一回来就得好几年，单位工作都交接了，城里的房子一时半会儿也住不着，空闲也是浪费，我想把房子……”

　　“啥——你说啥？你还打点儿卖房子？！”谷雨父亲以为谷雨要卖房子，蝎子蛰了似的支棱从凳子上蹿起来，火冒三丈，对儿子一通夹七夹八兜头喝骂，“我知道你不会安好心。龟孙子，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丧门星，你卖房子还不如先把我和你妈卖了。妈的巴子，你说，你还想准备咋着？我说，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别说你老子兜里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你一个子，叫你打水漂往水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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