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往事如烟

　　谷雨劝诫佟腊梅：“你心想得太多，总放不下，所以给自己留了很多痛苦。”

　　“已经习惯。自己的痛苦为何要让别人承担。”佟腊梅表情淡淡。

　　谷雨一时无话。一阵微风吹过，河坡上有人在走动，惊起一群小鸟鸣叫着从河谷中飞过。

　　谷雨拉一下佟腊梅，两人向桥的一边挪挪身体，让行人过去，谷雨问：“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人在你的面前，你说是好还是不好？”佟腊梅反问，自怨说，“有谁比上你养尊处优，春风得意，风光无限。”

　　谷雨明白对方的心理，直言相告：“你心里不平静，在为过去颤栗，没有忘记过去。”

　　“走过时间，生活已让心归于平淡。”佟腊梅声音恬静，如口气中浮动的羽毛。

　　“你知道你这样做，给另一个人的伤害是多么痛苦吗？”谷雨眼望佟腊梅，“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在学校时我给你写了很多的信，曾写了一首《虞美人》的词寄给你，每次都是石沉大海。”他满怀深情地吟诵道，“望断天涯归来路，寂寞无寻处，欲将心事赋予诗，山水迢迢，又恐无人知。锦瑟年华不虚度，何道离别苦，往来曾见几心知，音书不绝，定会长相思。”

　　“不记得，没收到。”佟腊梅摇头断然否定，好像过去就是一缕飘过的风，被遗忘得没有一丝痕迹。

　　谷雨接着说：“有一次回来我去找你，听说你找了对象，我填了一首《钗头凤》。”他轻念道，“月照窗，夜未央，思君清泪凝为霜。晓风绵，星光残，孤影独立，枉自流连。叹，叹，叹。春又尽，空泪痕，风吹落红去缤纷。思不断，情无缘，音容依旧，人各天边。念，念，念。”

　　佟腊梅情绪波动，眼里如蒙着一层雾，她把脸扭向一方，声音好似在哀求：“你不要念了，我已忘了一切。”

　　“不是，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在撒谎。”谷雨无限怅惘，“每次信发出之后，我都是数着天数到学校收发室等待你的回信，同学都嘲笑我中了魔。我等啊等啊，每一次的期盼和等待，却都是一场夜里的空梦。放假回来我去你家找你，一直不见你，你妈说你找了对象，有了人家，后来知道你是在躲我，是骗我，你不该这样。”

　　风在田野里流淌，天上白云在飞，佟腊梅眼望着远处的飞鸟，微微地说：“过去的事情已成为云烟。”

　　谷雨仰望天空追逐的白云，诉说自己的内心：“时间可以让我们长大变老，过去的情永远不会忘记，她已种在我的心中。此情绵绵无绝期，心已放出，再收不回来。”

　　佟腊梅劝告谷雨：“过去都是影像，真实不一定美好。你可以找更好的，更配合你。”

　　“心已经被丘比特的箭穿透，再不会忘记，多少次在梦里呼唤你，和你相聚。”谷雨仍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里。

　　“别再傻想了，梦终归是梦，不会成为现实。梦里的泪已经把花的颜色洗去，心已干涸，无果的花就让她永远枯萎吧。”佟腊梅不愿再讲过去，转移话题，“你工作顺利吧？日子过得真快，听说你任了办公室主任。”

　　“还过得去，谢谢你的关注。”谷雨深深感叹，“是啊，光阴似箭，一晃高中毕业七年，同学都有了自己归宿。真想那时的时光，同学们在一起是多么的愉快烂漫，心扉敞开，如一潭清水，大家都能看到对方的心。”他收回目光，“干涸的心可以用雨露去浇灌，复活后的心会更生动，更具有激情，有情心就不会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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