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戏言

　　“知道你博学才高，别卖弄了，老母猪斗架——全凭一张嘴。给你说的正事，看你那样子，啥时间能学正经。我问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滚，别废话。”佟腊梅嗔怒柳亦飞，两人平时斗嘴习惯，说话也不客气。

　　“你和他扯啥。他的嘴呀，满口是粪，早该刷了，太臭！别理他。”谷雨劝柳亦飞，“要是没事，亦飞也去吧，仨人难得聚到一块说话，一起到地里看看情况，一块商量商量，看如何防治病虫害，你正好抓农口工作，也好在全镇普及推广。”

　　三人表面见面吵吵斗斗，互不相让，那是一种相识相知的情感，他们内心都把彼此当做真心的朋友。

　　“你说得对，毕业至今咱仨还真没在一块过，我也很想去，但这会儿真的去不成，镇委张书记有急事叫我赶紧回去，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柳亦飞遗憾地推辞，问谷雨，“你一早给我打电话，当时路上骑车没顾得接，就准备回去给你联系。啥事儿呀？猴烧屁股，急得狗过不了河似的。你找我，肯定不会有啥好事情，是……”

　　“打电话就得有事嘛，和你聊聊天不行？是不是嫌影响你的约会了？”怕啥来啥，谷雨最担心的就是柳亦飞大嘴没有把门的，跑风漏气胡乱咧咧，赶忙打断了他的话，“你要真有事就赶紧走，没事我们就一起到地里瞅瞅去。”

　　柳亦飞当然不傻，明白谷雨的意思，不再追问：“不骗你，真有事，张书记已打几遍电话，地里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

　　“你们有事儿，改天再去地里吧，别耽误了你们。”佟腊梅自然也能听出谷雨话的含义，知道两人有事，预备走。

　　“不用，一点小私事，不耽误，咱这就去地里。”谷雨怕佟腊梅多想，赶紧解释，催促柳亦飞，“亦飞有事就赶紧走。”

　　“急了，撵我了。”柳亦飞又装起了斯文，“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多年不见，心早该寂寞了，两人一块好好叙叙知心话，离别情。还是不去的好，去净碍你们的事，心里有话不敢说，憋着净难受。”

　　“你酸不酸。”谷雨责备柳亦飞，“高中写情书学的几句诗，真没亏，可派上用场了，念叨一遍又一遍。你就成了故纸堆，老夫子，也就会这几句吧。有事不快走，搁这儿腻歪啥？”

　　“狗戴眼镜——装啥斯文。诗背恁欢，也没见打动人家的心，还是被骂的狗血喷头。一会儿不听骂，耳朵就痒。”佟腊梅讥笑柳亦飞。

　　“哟，才回来就站到了一起，到底是旧情深。那是我没动真格，动真格的，你那儿谷雨都排不上号。不过谷雨心里一定要拿准哦，郎情女貌，地广人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千万别出了茬子，崴脚掉进玉泉河的温泉里，爬不出来了啊。”柳亦飞一脸顽皮，骑车离去，回头对谷雨喊道，“办完事情我给你打电话。地里有人，两人亲热，一定掌握好分寸。”

　　谷雨吆喝着骂道：“牛粪嘴，快滚吧。”

　　谷雨陪佟腊梅来到桥对岸玉泉河村林场，田野里麦苗已经返青，长势很好，海一样乌油油地漾着绿波。两人停车下地，仔细在麦垄查看，谷雨蹲下身扒看着麦苗，详细询问小麦疫病情况和防治过程，耐心解答佟腊梅提出的各种农学问题和疑难。佟腊梅站立谷雨身旁，紧盯着谷雨，专心致志听谷雨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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