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田野斟情2

　　“搁现在咋了？”佟腊梅垂下脸，声音很低，有着某种期待，又带着一些惶恐。

　　谷雨的话如过山车，情义满满，心中却饱含惆怅：“搁现在就没了这种情况，一次错过，十年离索。”

　　佟腊梅高涨的情绪陡然落下，她既希望对方说出她所希望的话，又担心对方一旦真的说出，自己不知如何应对。谷雨的话消除了她心中的负担，她说：“谁知真的假的，上学时天天脸板的如生锈的铁皮，说话好像谁欠你一样，没想到还有这般柔情。对我这样，不知你对别的女同学啥样，是不是在骗我。”

　　谷雨直视佟着腊梅：“真假都在心的灵犀之中，眼是心的视窗和鉴证，你可以看我的眼睛。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有读懂我的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佟腊梅不敢直视谷雨，觉得那就是一汪深潭，令她神往，又令她害怕。人生的挫折经历，已使她变得沉稳内敛，多年分离后的突然重逢，她对面前的人有一种陌生感，需要重新认识。她淡淡地说：“一切都可以伪装，魔鬼可以披上画皮。”

　　“画皮可以被揭穿，但眼总是清澈的，伪装不了。”谷雨追着佟腊梅的目光，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

　　佟腊梅始终不面对谷雨的眼光：“眼看花花世界的色彩多了也会变浑浊。”

　　谷雨看出佟腊梅的内心，生活的磨难使她变得忧郁，对一切小心翼翼。分离在二人之间产生出隔膜，谷雨真切地希望对方能再回到从前，像昔日一样两人成为心心相印无话不谈的朋友，共同追回以前失去的美好情感。

　　谷雨说：“你心里总为自己埋藏着一个落差，总为自己找掩饰。你的眼光在闪烁，所以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佟腊梅一直在矛盾中挣扎，过去的情铭刻在她的心灵，一刻没有忘记，现实又使她不敢也不愿流露内心，过去已成为她永久的伤。她怯怯地说：“你的眼睛太幽深。”

　　谷雨盯视着佟腊梅的脸：“但很纯粹，可以一望洞穿到心底，你不愿意看看他的内心世界吗？他多么希望你去读他。”

　　佟腊梅垂下眼帘：“谁愿看你的两只色迷迷的贼眼，难看死了。”

　　谷雨说：“说明你已看过，已经默认。”

　　“我没那样说。”佟腊梅避开谷雨的目光。

　　“你总是怕这怕那，别老是给自己的心设置太多的障碍，该放松就要放松，那样心才不会有桎梏和负担，人才会快乐。”

　　佟腊梅不愿再多说，止住谷雨：“别闲扯了。快讲吧，亦飞还等着你，别去晚了，时间长不好。”

　　“好，咱接着讲。”谷雨明白此时佟腊梅不会给自己明确的答案，欲速则不达，需要慢慢加火，谷雨蹲下身体，讲完小麦病虫害的防治，变换一下姿势，然后说：“病虫害防治要视具体情况而定，科学分析，因地制宜，对症下药。春季的病虫害防治工作虽然很重要，也不是说做好后就可以完事大吉，一劳永逸，还要注意做好小麦穗期病虫害预防和后期田间管理。小麦穗期是麦蚜、一代蚜虫、吸浆虫、白粉病、叶枯病、赤霉病等多种病虫集中发生期和危害盛期。此时是小麦最终形成产量的时期，一旦遭受病虫危害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应提前做好病虫害的预防和防治，确保小麦优质丰产。”

　　佟腊梅看谷雨不住地换腿蹲的姿势，关爱地说：“累了吧？蹲得时间长了腿麻，站起来活动活动，歇一会儿。讲了半天，也没水喝，要不是亦飞等着你有事，就请你到村里喝口水。”

　　谷雨站起身活动一下腿脚：“对我你还说这话，口渴心滋润。你村我哪还敢去，到你村，你妈见我可不把我当神经病撵出来，你村的人得把我当拐卖妇女的人贩子用棍子打。”

　　佟腊梅紧绷着嘴唇，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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