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背后的眼睛

　　张艳霞跑过去搀扶谷雨，疼爱地拍着谷雨的后背：“醉成这样，还说没事。不能喝，还不让替喝，我哥酒晕子，你能和他比，他让你喝你就喝，咋恁听他的。这个样子摸黑走，我咋能放心？”她拿面巾纸为谷雨擦着嘴，“还想吐不？好些了吗？想吐就吐，忍不住别忍，吐吐就好了。我哥也是，以后你就别理他。”

　　“脏，别弄你身上。你去吧，酒气难闻，别熏着你。”谷雨推开张艳霞，吐完直起身，用纸巾擦擦嘴，晃晃悠悠要走。

　　“这能走嘛，脚就像踩棉花。”张艳霞揽着谷雨，熄灭电灯，“别充刚强了，难受了靠着我歇歇，好了我送你回去。那边路不好走，路边沟中有水，黑天瞎火，路上没人，醉倒沟里都没人知道。逞强也得分时候。”

　　“走惯的熟路，爬也爬到家了，哪有你说的啥事。赶紧回去吧，家里等着你，我保证没事。”谷雨欲摆脱张艳霞，被张艳霞拦着不放。

　　“前面是谷雨哥吗？”路上一个黑影走来问。

　　张艳霞慌忙躲开谷雨。

　　“是我，明亮这么晚还没休息？”谷雨从房后走出。

　　“过完年，镇里的几个同学出去打工，要喊我一块去，大家一起吃顿饭。”张明亮看到张艳霞，显得很意外，“艳霞也在这儿？”他走到近前，闻到谷雨身上浓浓的酒气，“谷雨哥喝酒啦？不是不喝酒么？在哪儿喝的？喝多少哟，醉恁很？咋，吐啦？”

　　“在我家，我哥让他喝的。小雨哥喝醉了，我出来送他回去。”张艳霞漂白似地抢答，好似在特意申明她与谷雨没有任何关系。

　　谈恋爱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心中明明深爱对方，却又矜持过敏，不愿承认，怕别人知道。结果有时弄巧成拙，适得其反，爱情被别人抢先，空留一生思念苦。

　　“喝得有点多了。”谷雨听张明亮说话舌头发硬，“明亮弟也没少喝吧？我给你说的事情没忘了？”

　　“喝了一点，不喝，他们非逼着让喝。他们还正在喝，我怕喝醉，提前跑了。”张明亮抱怨中带着自得，向谷雨承诺，“谷雨哥安排的事情哪能忘，他们让我跟他们一起出去，按你的交代，我没同意。”

　　“同学相聚是感情，应该去，酒少喝点可以，你的性格就是太内向。”谷雨指出张明亮的弱点，赞赏地叮嘱，“做得对，别跟他们去，跟着哥干，将来一定比他们强。”

　　“我听谷雨哥的，就跟着谷雨哥干。”张明亮说话如做宣誓，“这会儿谷雨哥感觉咋样？能走不？我送你回去。”

　　“好样儿的，谷雨哥最相信你。”谷雨鼓励张明亮，“不用送，艳霞我就没让送。我已过来劲了，时间晚，你和艳霞一块回去吧。前几天弄大棚，一直没好休息，喝了酒，早点休息。”

　　“晕晕瞪瞪，走路如扭秧歌，不扶就要倒，还说自己清醒，非得摔一跤好。”张艳霞说谷雨，讽张明亮，“还送别人，自己要醉倒，照顾好自己吧，小心走路别掉沟里。你回去吧，我送小雨哥。”

　　“我陪你送谷雨哥。”张明亮凑到张艳霞跟前，情绪热烈。

　　“谁让你陪，我自己长腿会走。”张艳霞毫不客气，躲开张明亮，要一个人送谷雨。

　　“几步远的路，抬脚到家了，送啥送。你们谁我也不让送，都回去。”谷雨撵二人。

　　张明亮在场，张艳霞不好再坚持，打开电灯让谷雨：“电灯你拿着，路上好有个亮。路上小心。”

　　“我不用，你拿回去吧。”谷雨没接电灯，交代张明亮，“明亮这几天少玩点，不要上哪去，别有事时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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