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能力

林仟此时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坐在这辆一天8000円租来的黑色奥迪轿车的驾驶座上，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倒计时还有30秒结束，林仟趁此机会从口袋里拿出上午老李给他的那块手表。这是一块非常普通的银色石英表，也许是因为电池没电，手表的指针已停止走动。老李说这块手表是他父亲的遗物，但此刻他拿在手中，心里却感受不到亲人遗物该有的那份沉重感。

“已经绿灯了哦。”后座关小圆的声音将林仟拉了回来。

“哦，不好意思。”林仟收起手表，重新开动了车子。

行驶途中，林仟不时通过后视镜偷瞄坐在后座上的小圆。自从那天晚上以后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实质的交流。

“有什么问题吗？”小圆似乎发现了林仟在不时地偷看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挺面熟的，感觉之前在哪里见过。”

小圆微微叹了口气：“现在这种搭讪套路已经不流行了，欧尼酱。”

“我说的是真的。”林仟辩驳道。

“在那天晚上之前我不认识你，我们也没见过面。就是这样。”

“那好吧。”林仟见状话锋一转：“老李说你是他的干女儿，是真的吗？”

“你问这干嘛？”

“我这段时间都待在老李那，我觉得你们俩之间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父女，更像是一种，额......上下级的同事关系。”

“李叔这个人平时爱开玩笑，有些话你不用太当真。”小圆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是被他养大的。”

“那——你真正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我不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在乎你能否完成李叔交代的事情”

“不就是开车吗？我来东瀛的第一年就考了驾驶证，所以这种事对我来说还是没问题的。”

“开车只是第一步，困难的还在后面呢。”

“这话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明白了。”小圆看了一眼车窗外，“好了，前面的路口右拐就到了，准备下车了。”

林仟随后将车子开到私立秀竹学园的大门口，此刻门口早已汇聚了不少上学的学生。将车停在路边后，林仟下车将后座的门打开，让小圆从车上下来。

小圆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门口学生们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地对这个从奥迪车上下来的漂亮女生投去注视的目光。

林仟站在车门旁看着小圆走入学校，心想：“看来这就是老李想要的效果——一个华丽的登场。”之后他重新回到车内，将车子驶离学校。

林仟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驾驶着车子来到距离学校一街之外的一家超市的停车场。将车子熄火，林仟靠在位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依据之前老李给的资料夹里的指令从副驾驶座前的扶手箱内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接下来将电脑开机，再利用内置的通讯软件联系老李。

“如何？还算顺利吗？”老李的声音从笔记本电脑里传了出来。

“必须的。”

“那么现在开始第二步的工作。”

“第二步工作？”

“就在桌面上，应该能找得到。”

林仟查看电脑桌面，找到一个名叫‘第二步工作’的文件夹，点击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蓝色图标的应用程序，应用程序的名字叫‘点我就对了’。

“这文件夹和程序的名字......把我当成傻子了吗？”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这只是为了稳妥起见采取的措施。”

“这也太稳妥了点吧。”林仟边说边双击那个应用程序。

打开之后是一个类似word一样的对话框，空白的页面上只有一个光标在不断闪动。林仟尝试着敲击键盘，却发现无法键入任何的字符。

“怎么打不出字？这难道不是文字编辑软件吗？”

“别着急年轻人，现在你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林仟听从指示将电脑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很快原本空白页面上闪动的光标处开始自动出现文字。

“今天隔壁班来的那个转校生超美的！”

“听说是某个财团的大小姐？”

“骗人的吧，那岂不是超有钱人。”

“名字？好像叫什么圆来着。”

“啊——栗田的课真是太无聊了。”

“话说，那家伙差不多该发现自己被排挤了吧。”

“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呢？”

“所以说才是**丝嘛WWWWW”

“好过分分分分分分分分”

“噗哈WWWWWWWWWW”

“草。”

“...................................”

看着刚刚还是空白的页面现在正不断地跳出各种意义不明的文字，林仟问道：“这，这是什么鬼？”

“你看到了什么？”

于是林仟将电脑上显示的文字向老李复述了一遍。

“看来倭国的教育已经完蛋了。现在可是上课时间，竟然有那么多人在玩手机。”

“所以说，这些文字都是些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吗？是LINE的聊天记录。LINE知道吧，就相当于是国内的微信。”

“LINE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些聊天记录都是谁发的？”林仟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文字心里有些发麻：“该不会是......”

“猜的没错，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整个修竹学园学生此时此刻的LINE聊天记录。”

“开玩笑的吧，整个学校？所有人？”

“只是所有正在使用手机聊天的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都没做，这些事都是小圆做的。”

“她做的？可是，她是怎么......”

“关小圆不是普通人，她的脑袋里植入了一枚超级纳米芯片。使得她可以随时随地和周围的电子设备进行‘链接’从而获得该设备的信息。我把这项能力称之为‘棱镜’。”

“脑袋......芯片......”林仟感觉自己正在听一部科幻小说。“现在的科学技术有那么发达了吗？可以往脑里植芯片了？”

“具体植入方法和芯片规格涉及过多专业名词，跟你细说你也未必听得懂。总之你就把小圆想象成一个可以随时黑入各种电子设备的超级黑客或是超能力少女就行了。”

“好敷衍。”林仟咂了咂嘴：“可是为什么聊天记录会显示在这台电脑上？”

“因为这台笔记本电脑此刻也正在和小圆的脑芯片进行链接。”老李解释道：“小圆将那些学生手机里的讯息读取出来，再导入这台电脑中。”

“难怪你要让她假扮学生混入学校，原来是想用这种方法获取信息是吧？”

“那倒不全是，小圆的‘棱镜’最大链接距离超过一公里，如果单单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套取情报根本就不用进入学校，只要在附近找家咖啡厅就能达到目的。”

“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有时间有限制。小圆无法长时间同时链接那么多台电子设备，链接的设备越多，可持续的时间就越短，期间需要休息的时间就越长。所以想要获得有用的情报，大多数情况还得靠她自己的行动和脸上的那张嘴。”

果然，电脑屏幕上的聊天文字在持续刷新了20多分钟后停了下来。林仟也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老李。

“接下来你要把这些记录下来的信息复制到文档里，进行逐条的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随后，老李向林仟指示了下一步的任务。“以上工作在放学前至少还要重复做个23次。”

“这里至少有600条聊天记录啊，每条都看会累死的。”

“咳——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都靠不住啊。你用邮件发给我，我帮你做一半吧。”老李无奈地说到。

接下来这一整天，林仟都坐在车子里盯着电脑屏幕仔细搜索任何跟“钱”或是“贷款”有关的字眼。可是直到临近放学，一共查了3个批次结果仍是一无所获。之后他将车子重新开往学校门口，准备去接小圆放学。

到了学校门口，林仟依旧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他下车站在车子旁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校门。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小圆出现在了视线里，于是他将后座的车门打开让她上车，再重新回到车上，启动车子离开了学校。

在回程的路上，他无意间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刚刚放学时还微笑着和同学打招呼的小圆此刻竟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看来使用那种能力是很消耗精力的呀。”想到这，他随手关闭了车内的音乐，放缓了车速。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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